“暮哥哥，我在皇宫等你凯旋归来娶我。”

……

皇城破，大盛亡。

帝后死，百官降。

新朝立，盛世归。

“萧暮，放我出去晒晒太阳吧！”白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她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再不出去她的眼睛就要瞎了“等我晒好了，我就立刻回来。”

白熙这一次软了下来，她要做个了断了，她每日都能梦到母亲的样子。

萧暮看到白熙这是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对自己好好说话。好，只要她肯愿意和自己好好说话，好好在一起，她要什么都可以。

“好。”萧暮转过身去“只要你想。”

白熙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一次够了。”

白熙跟着萧暮路过熟悉的一砖一瓦，什么都还在，什么又都不在了。

他们正好路过了白熙曾经住过的宫殿，白熙停住了脚步。

里面似乎并未受到战争的洗礼，布置的还是喜气洋洋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在等少年将军归来。

萧暮停下沉重的脚步，一言未发。

“真后悔，没有一把火烧了这里。”白熙对着萧暮笑了笑“我想去城墙上看看，以前我最喜欢最喜欢待在哪里了。”

萧暮沉默着将她带到城墙上，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如何说。

“你看虽然是寒冬腊月，可是皇宫里下的雪一接触地就会立刻融化。”白熙指着百尺城墙下的面。

“你若是喜欢，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西北看看，那里的雪堆得比膝盖还高！”萧暮顺着白熙的话说下去。

以前白熙总是吵着要去外面的天地，可她是公主，那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幻想。

“哈哈”白熙矜持地笑了起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出去了，那日你攻破皇城可是说过的——从此嫡公主白熙只是一个阶下囚。。”

她也不想再去了，她要“留下”。

萧暮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有些后悔“我那是气话，我为了复仇原本是可以杀了皇室所有人，但是我留下了你。”

他双手紧紧握着白熙的肩膀，表明自己的心迹“我可以给你换个身份，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白熙冷冷的回答道“不愿意！”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将萧暮一把推开。

“你放不下你的仇，杀我家泄恨。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下亡国之仇和你在一起，这不公平！”

“你之前说错了，我从未让你忘记仇恨，我就像一个耳聋眼瞎之人一样，你骗了我，骗了我对你的心。”

“就算你不嫁给我，你也会被困在皇宫一辈子的。”萧暮表情流露出痛苦之色“你是前朝公主，就算我放你出去，我的臣子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你爱过我吗？”白熙不看他，看向远处雪花纷飞的景致。

“一直都是爱。”萧暮从后面抱出她“小五，我没有办法，我一闭上眼是他们血淋淋的样子！”

“小五，我只有你。从一开始我就只有你，让所有的恩怨在我们这儿结束吧！”

“我重新开始可以吗？”

白熙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好，所有的恩怨就到我们这儿结束。”

恩怨两清，生死两别。

萧暮听到白熙终于同意了，他欢喜地不知所措“好，我都准备好了，我下个月就成亲。”

“

只见白熙对他展颜一笑，重重的将他推开，转身向城墙高台跑去。

白色的衣裙和白雪混为一体，青丝向后自由自在地飞舞。

萧暮疯狂地从地上爬起，向白熙追去。

“小五！”

“不要！”

他被身后的御林军死死拽住，白熙快速向后坠下去，嘴角慢慢上扬，那是她留给他最后一个表情。

萧暮推开御林军，疯了似的快速向城楼下跑去，将白熙紧紧抱在怀里。

白熙眼角流出泪了，她身后流出一大片血。

“小五，为什么？你明明——明明答应了我的。”

萧暮哭的撕心裂肺，在场的人都默默的低下头。他们的帝王征战沙场多年从未流过泪，现在哭的是那昂凄惨。

“别——”

白熙抬起了占满血污的手，嘴里吐出一口血，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小五！”

那是白熙的第一世。

作为旁观者的白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悲剧发生。这个故事里没有人做错，无论是萧暮屠杀了皇室一族，还是“自己”跳下城楼以身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