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宾客嘈杂,沈隋坐在门口,亲自写礼单。
是以接待的活就交给沈秦和沈唐了。
谢言川早上被赵克元拽过去,说是不能厚此薄彼,好歹给他分一个。
让谢言川给自己撑场子。
白月疏点完唇妆,她没有娘亲,原先妆娘的意思是让白敬年替白月疏梳头,但白月疏拒绝了。
青丝散在背后。
她从铜镜里和沈漾对视,递出一把牛骨梳。
「漾漾,你来给我说贺词吧。」
沈漾并非长辈。
其实不合规矩。
白月疏能忍住一天不吃饭,但这个事她自己做主。
沈漾有些茫然。
直到白月疏冲着她笑,沈漾接过梳子。
妆娘在旁边提醒,梳头中间不能停,要一梳梳到底。
这叫白头到老。
贺词是妆娘说一句,沈漾跟着接一句。
大红的嫁衣上绣着金线,沈漾声音温和,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这种送闺女出嫁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白月疏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个人抽着鼻子。
直到最后一句贺词说完,妆娘接过梳子,挽了个繁琐的发型。
发冠戴的沈漾送的。
外边唢呐声响起。
新郎官过来迎亲,丫鬟们关上房门。
隔着窗户往外看,赵克元一身红色婚服,八抬大轿。
小娃娃们拍着手,宾客们对着白敬年夸赞他这个女婿生的好相貌。
白敬年笑的合不拢嘴。
谢言川翻身下马,沈秦和沈唐挡在他前边,作势闹上一闹。
赵克元带着喜糖喜糕,由下人分发给旁边的邻居。
白月疏还没戴盖头,两只手指捏的青紫,「漾漾。」
她好紧张。
沈漾对着白月疏比划了手势,让她放松呼吸。
跟来的媒婆说话好听,双方恭贺之后,新娘要由哥哥背出门。
白月疏没有哥哥。
沈漾挽起袖子,刚想说自己来,就听着门口沈秦说话。
「月疏和漾漾情同姐妹,那也是我妹妹,我来背。」
他是外男。
于理不合。
媒婆看向赵克元和白敬年,嘶了一声,「这……」
白敬年眼眶泛起泪花,「沈大公子。」
赵克元则是冲着沈秦行了个礼,「多谢大哥。」
他在前边并未加沈字,也就是认可了沈秦的身份。
白月疏头上顶着盖头。
坐在床边,沈漾退到一旁,媒婆洒了红枣莲子,各种吉祥话。
谢言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和沈漾站在一块。
「漾漾,等会你要过去吗。」
他指了指赵克元新宅子的方向。
拜堂会在新宅子,但洞房送回白家。
也就是走个过场,沈漾点点头,「我跟大哥他们一块。」
沈秦这会子扎着马步,白月疏从盖头下边能看到赵克元的靴子。
他声音轻轻,「月疏,我来娶你了。」
这句话白月疏等了快十年。
她虽然没有说话,脑袋微微晃了晃。
轿子停在门口,沈秦背着白月疏,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沈秦还是有些唏嘘,「月疏,大哥送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