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西关舞厅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向其他人娓娓道来,我和小四只是住在一起的也睡在一块的普通同伴,不是那种身心合一的灵魂伴侣。</p>
但是现在我已经懒得喋喋不休地解释了,索性直接一把将小四揽在怀里,然后像连体婴儿般比翼双飞地去蹭免费的酒水喝。</p>
我一直希望西关舞厅中能多一对儿异性恋情侣,但在这荒烟漫草的年头真是不好找,你能想象同性恋已经成了一种潮流吗?潮流到同志们竟然合伙出钱开了家不能让异性恋进入的同志恋专属舞厅。</p>
“是我海市蜃楼般的幻觉吗,还是在西关同性舞厅呆的太久了,让纯洁如白纸的我在心理上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有种诡异的香味,甚至让我有舔你的冲动?”我侧着头糊里糊涂地问小四。</p>
小四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耸了耸肩,“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千人迷男爵嘛,”矮如学龄前儿童的小四踮起脚来,好让他的手能搭在我的肩膀上,“昨天我用了一整瓶的雕牌沐浴液,洗了第二次澡,才能洗干净我第一次和雪儿洗澡时弄脏的身子。”</p>
“这鸳鸯浴还有越洗越脏的情况?”</p>
“这个可以有。”小四用了过来人的腔调说。</p>
“你就没有厌倦雪儿……的刘海儿发型?她额头上有青春痘的时候,用这发型遮一遮瑕疵,我还能理解,现在这发型唯一的作用就是把漂亮脸蛋藏了起来。”</p>
“你又不懂了吧,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的发型才是好发型。花里胡哨的不如返璞归真的,人家美国第一夫人就是这恒古不变的朴素发型。”小四口若悬河地又扯了起来。</p>
我一抬头一不小心看见了没有胸却挺胸抬头的一鸣,奉行蕾丝边主义的她在西关舞厅里找了份传授舞技的工作,每舞一次,收费688元。</p>
虽然一鸣认为这样的收费标准很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但是门可罗雀、僧多粥少的学徒们证明了她的观点是大错特错的。</p>
一鸣与商珺同住在剪刀小区,那里住了一堆拉拉们,她们抢流浪猫的速度比带其他拉拉回家的速度还要快。她觉得小孩从大人的身体里排出来,活像是场下流的魔术表演,我想这也是她走上拉拉之路的主要原因。</p>
后来,女大十八变的一鸣就摇身一变,成了化女孩为女同的拉拉女王,人送绰号“掰弯者女王”。因为她是长相酷似男孩的女孩,所以男女通杀,把男的掰弯成玻璃,把女的掰弯成百合。</p>
再后来,一鸣遇到了商珺,她们是在千里拉拉一线牵的同性交友网站上认识的,恩爱得如胶似漆。</p>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先是假装寒暄了几句天气如何如何,然后话锋一转地对一鸣与商珺发问:“我心头有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实在是不吐不快。在你们的恋爱关系中,是一鸣永久性的扮演男人的角色吗?还是你们采用石头剪子布的方法,今天一鸣是男人,明天一鸣又成了女人?”</p>
商珺抿了下涂着亮紫色的嘴唇,欲言又止的她最后还是把话筒权递给了一鸣,一鸣不自在的用手摸了一把额头:“我们的脑海里没有性别的区分概念,大部分的情况是……我们玩角色扮演,好老师与坏学生、没钱的租客与房东……”</p>
“那你们怎么决定谁扮演谁的?掷硬币、抽扑克牌比大小,还是最常见的划拳?”刨根问底的我又来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