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寒风凌冽,祁阳西城城墙上,韩腾忽然被城墙下的动静惊醒。
韩腾起身向下望去,城下火光冲天,黄巾军如蚂蚁一般手持攻城云梯像是不要命一样从远处冲过来。
“快,别睡了,叛军又攻来了!大家拿好武器,准备退敌!”
韩腾叫醒了迷糊着的其他士卒,他扫视一圈,从死人堆里被叫起来的守城士卒只有二十二个了。加上他,就是,西城门仅剩的部守城力量了。
“县尉,要不,我,我们撤吧。”韩腾旁边的一个士卒看了看城外喊声冲天的黄巾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的双腿在直哆嗦。
“你是祁阳人吗?”韩腾并没有对这个士卒发火,反倒向他不疾不徐地问道。
“是啊,我是祁阳县西城人。”士卒毫不犹豫地回答。
韩腾点了点头,随即缓缓开口:“我家在冀州,据此千里之遥,按说我不必以死殉城,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血战至今吗?”
士卒摇了摇头。
“我家虽非祁阳,但却是实打实的汉人!这祁阳县城,也是我大汉城邦!为我大汉城邦不沦为贼人之手,我甘愿战死祁阳!”
韩腾转头拍了拍士卒的肩膀,放低了声音:“你刚才说,你家老小都在西城,你知道你现在退缩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就是你们家产业被黄巾反贼尽数掠夺,家人被杀,妻女被夺!你现在退却,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士卒被韩腾话语打动,顿时羞愧难当,两行泪水当场落下。
“兄弟们,我们守卫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城池,而是我们的家人妻女!有儿女的想想你们的儿女,有父母的想想你们的父母,我们守护的,正是他们的安危!”
“就算今日我们抵抗不住,黄泉路上,我们同心协力,也算对得起我们的家人!”
韩腾厉声大喝,这一声顿时吓退了守城士卒内心的惊惧!
“兄弟们,我们跟随韩县尉,杀敌!”
连韩腾在内的二十三名祁阳守卫,此刻已把生死置之身外,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黄巾军只有一种方式进城——那就是踏着他们的尸体。
喊杀声渐起,黄巾军已至城下,十几架云梯架在城墙上,头戴黄巾的贼军一个个密密麻麻地爬上来。
与此同时,韩腾准备的最后一批滚石狠狠从城楼上砸下!
紫檀大弓张起,羽箭飞出,落到成群的黄巾军中,非死即伤!
然而,今天的黄巾军不知道为何,异常勇猛,前一个被砸下城墙,下一个毫不畏惧,不要命了也要爬上祁阳城墙。
很快,城墙上,到处都是叛党的黄巾飞扬。
韩腾只能拔出佩剑,与所有守城士卒和那些黄巾军战至一处。
韩腾的近身搏杀的功力虽然远不如射术精湛,可到底是习练武艺多年,这些乌合之众大都在他手下撑不住一合之力。
刀光剑影,寒光阵阵,血气冲天。
韩腾在人群中拼杀,只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杀人,谁敢靠近他,他就往其要害砍上一刀。
半个多时辰后,韩腾终于体力耗尽,再也支撑不住,一个黄巾将领持刀砍向他,他闪躲不及,腹上挨了一刀。
那黄巾将领并不给他机会,扎眼之间,第二刀紧随而至,向他的脖颈砍去。
他知道,如果这一刀砍中,他必死无疑!
可身上却无论如何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
难道,他韩腾就这样,要战死在这祁阳县了吗?
“呲——”
是铁器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