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鞅抬起头，目光有些麻木“为何？”

梁天浅浅一笑，挥手撤去戒指之上的封禁阵法，顿时一道紫色的光芒浮现出来。

“这是一道阵法，名为雷殛，七星级，作用很简单，雷击和麻痹。也许它不会对你造成实质伤害，但能控制你一瞬，就算是半个月前，给我那一瞬的时机，你也一定会死。”

徐鞅脸上多了几分恍然，他丝毫没有怀疑梁天的话，在那神秘一剑面前，自己全力以赴的力量都被洞穿“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摩云山外就开始布局，是刘青山告诉你的吧。那日，你也是用了这种幻境手段骗过了我？”

梁天也懒得跟他解释幻阵和蜃魔雾气的区别了，索性自己混淆道“你应该知道，幻阵是阵法之中挺大的分支，利用幻境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刘师兄劝我逃跑，我并没有接受，而且是他第一个告诉我你是个好人，让我对待你的态度有了一丝转变。”

“成王败寇，无需多言。”徐鞅闭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当我从你身上取下这枚戒指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放过你了。你昏迷期间，你那两个师弟对你极为关切，你若是个凉薄残酷之人，断然不会受到如此爱戴。”梁天轻笑一声。

徐鞅有些恼怒“你是在羞辱我吗？”

梁天摇了摇头“我杀徐昶，问心无愧，因他迫害无辜、践弄平民，并非为了私仇。身为执法殿的弟子，你应该能够体会这种心情和道义，这是我坚守的信念。你若是还想杀我，尽管来便是，我随时接下，只是不知你心中的善恶，又该如何取舍？”

说完，没有再管徐鞅，梁天转身离开了，这个决定，是他仔细思索后的结果，不管未来如何发展，他都能够坦然接受。

斩草除根，未免过于凉薄，如果杀与被杀，无论道义，都会陷入恶性循环，就让我的蔚雪剑成为最后的屠刀，来终结这一切。

“大人，你的决定我不是很懂，人族的世界这么复杂吗？”怀里的小蜃魔突然传出一道意念，在梁天的识海中响起。

这算是开辟识海之后衍生的能力，不过这种意念交流极容易被高境界的强者截取，轻易不会滥用。而蜃魔一族构建幻境，依赖于灵魂力量，这本就是它所擅长的手段，更何况小蜃魔的修为达到天魔八重，在此时的云州，也算是横行无忌了。

小蜃魔有些懵懂，留下几块族人的骸骨伪装出蜃魔气息的源头，它可以理解；舍弃那些赶不及回来或者已经被幻境中的人类反杀的低级小岩魔，它也可以理解；但是这次在幻境中杀了又不完全杀，最后出来告诉那个人不想杀他，让他来杀自己是什么操作？

梁天隔着青衫，抚摸了下贝壳，声音略有些惆怅“因为，这就是我的意啊，我想这般，便这般做了。”

蜃魔闻言沉默了，在幻境中，梁天那最后的一剑，它当然能够轻易辨认出其中的意境之力，哪怕是在万年以前，它也不曾听闻，有魔族能够在魔胎境领悟天魔境专属的意境的。

大人的决定，它不懂，但是大人很强，它可清楚得很。

等到梁天回到聚集地时，三宗弟子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幻境中的“身死”的，都已经苏醒，只是精神上遭遇的创伤还需要时间慢慢疗愈。

蜃魔的迷幻气息，若非它自行操控，只会单纯的根据每个人的生成幻境，所以徐鞅会遇到诸多妖魔，夏芷轻易能够汇集风云学宫弟子，而当远远超过自身所拥有的实力之时，也将被其反噬，这也是会有弟子出现伤亡的原因。

而最后的结果，登云境的弟子除了徐鞅基本无恙，由此可见，修行亦是修心，并不是一句空话。

没过多久，黑石城主将三宗弟子召集在一起，准备清点收获。

“云剑宗。”

沈星沉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惭愧，小生在幻境中与夏姑娘携手同游，甚是快意，未遇妖魔，故并无所获。”

说罢还颇为留恋的凝视了夏芷一会儿，深情款款。

“登徒子！”

夏芷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他在说谎哦。”蜃魔的声音突然在梁天脑海中响起“他的幻境中确实见到了那个女人，但是他们却是生死相搏，而且他还输了，受了重伤。”

迷雾气息本就是蜃魔的一部分，它对每个人的幻境了若指掌。

梁天稍稍有些诧异，沈星沉一直以来都对夏师姐颇为殷勤，其中竟非爱慕？此前在城主府的宴席之上，便多有古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