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鞠个躬“掌印觉得,绪厂督有点不对劲。”
花素律挑下眉“怎么说?”
“这回裁军的事,掌印觉得厂督太静了,不像以往的做派。”秦艽往前凑近一步“但这事儿掌印还没拿个准儿,所以……”
花素律抱臂托腮,凝眉琢磨。没弄懂绪正以往的做派是什么样?
她对绪正的了解真不算多。
若按原著推测,他应该是站在女帝这边。但这回除了张庭、惠文涛,花素律没将裁军的想法告诉任何人,连国安也将,目的是为了将戏演得真些。
绪正搞不清楚她的想法,就算不做什么也是正常吧?
花素律脑筋一转,忽觉不对!
绪正是什么人物?东厂的头子!手下细作多如牛毛。花素律既将这件事透出去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不必说,张庭和东厂之间因她“结缘”的巧妙关系。
裁军一事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是御史台搞出来的,绪正若真存疑怎会不去打探?
如此,绪正便该知她的想法,也该帮着推进才对!
话说起来,之前安排给绪正希望他压制文官的事也办得极其低效,这不符合他雷厉风行的风格……
花素律还一直没当回事,如今被国安、秦艽这么一点,才觉得绪正最近确实反常。
包括在白马观时的态度和反应,都与她刚穿来时有微妙的不同。
总觉得,好像是对她没那么亲近了?
花素律忽觉脑内爆发一道闪电,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闪现在她心中……
难道说,绪正觉出她不是原身?!
花素律打量了眼神态如常的秦艽……
穿来已有大半年,她自觉情绪转化的还算正常。大多时候还是原主阴沉沉的严肃模样,连国安、多多他们这些伺候原身从小到大的人都没发现不正常。
他们都没发现,绪正一个并非近侍的人,如何会发现?
花素律摸摸比刚穿来时变圆润的下巴,心想应该是想多了……
大多人看山即是山,不故意去引导,怎会想到那些无聊的牛鬼蛇神之说?
不过像绪正这种难以捉摸的人,还是多防为妙。
“朕晓得了。”花素律背起手,对秦艽道“国安有没有说是什么缘故?”
秦艽犹疑片刻,回话道“掌印也不好说。会不会,厂督是担心裁军会牵扯到厂卫?”
花素律心中豁然开朗……对呀!厂卫也属军队。若是裁军,确实会有可能将他们牵涉其中,绪正有疑思也正常!
虽然花素律不喜欢绪正这种不信任上司的态度,但人都有私心,也是情有可原。
明了到不是自己身份被发现,花素律不禁轻快不少。
“那他是多虑了。”花素律背过身去,嘴角偷偷勾出些放松的笑意“东厂和羽林军都只有五千的编制,若再减数量,那么点人还有什么用?”
秦艽了然笑道“是了。是奴才等愚钝,没体察到圣意。”
花素律本还笑着,听了这句,脸上的笑顿时一僵……
dzz?合着这小子套她话呢?
花素律心中升起点不快,甚至还有些愤怒。
被人圈话换谁都会不开心,更不必说她现在是个皇帝!
换角度想想,裁军是件大事,司礼监拿不准她的想法便不好做事,遂转弯抹角想摸清圣意也属正常。
这么做也是为防止误伤到自己人……
花素律用眼尾稍瞥了秦艽一眼,但这小子胆子真是大,连皇帝的话都敢套……
白了秦艽一眼,花素律想了想,道“嗯,退下吧。”
身后秦艽叩礼,快要退出去时,花素律恶趣味地冷声说“今儿春希不当值,去看看她吧。”
正要关门的秦艽蓦地僵硬住,他低伏着头看不见脸,花素律只能见到他腾地红起的脖子。
下一瞬,秦艽坦然地应了句是,还向她谢恩,缓缓退出去。
花素律独自在屋里撇撇嘴,露出个占到便宜的得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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