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
渭南城郊,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山庄。
此庄的主人,便是关中赫赫有名的珠宝商:严立本。
江湖中人一般称之为严老板,当地百姓一般称之为严老爷、严大善人。
这是因为,严立本时不时会做一些善事,比如在灾荒之年拿些粮食出来救济贫苦百姓。
也或是支个摊,熬些粥让难民免费喝。
以严立本的身家来说,这些不过就要九牛一毛的小钱,但能赚个大善人的名头,千值万值。
这日上午,两个男子并肩来到了山庄门口。
“敢问二位侠士来此有何贵干?”
门口的守卫一见来人的装束像是江湖中人,态度倒也算恭敬,赶紧上前拱手相询。
“在下陆小凤,前来拜访严老板。”
守卫不由失声惊呼:“你就是陆小凤?”
毕竟,陆小凤的名头太响了,不过很多人也只是久闻其名,却未曾一睹真容。
陆小凤下意识理了理嘴上的胡须:“如假包换!”
“二位,里边请!”
不管是真是假,守卫也不敢怠慢,赶紧将陆小凤二人迎进山庄。
随同陆小凤一起来的,正是司空摘星。
这次,许长安、陆小凤、花满楼等人分头行动,分别去找独孤一鹤、严立本、上官木三人。
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也预防对方闻风而逃。
另外又有守卫匆匆跑去禀报庄主。
不久后,严立本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迎了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
“哈哈哈,陆大侠大驾光临鄙庄,严某真是三生有幸!”
“严老板客气!”
“陆大侠,不知这位朋友是……”
司空摘星拱了拱手:“在下司空摘星有礼!”
“司空摘星?”
严立本愣了愣,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
盗王之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子既然来了,怕是不会空手而归……
“怎么?严老板莫非不欢迎在下?”
“不不不……”严立本赶紧摆手:“二位皆是贵客,严某平日里想请都请不来,怎会不欢迎?
二位如不嫌弃,还请到后院喝杯薄酒。”
“多谢严老板盛情。”
“陆大侠不必多礼,请!”
“请!”
一到后院,陆小凤不由得由衷感慨:“好美的景致,看来严老板是请了高人布置的。”
严立本一脸谦虚:“哪里哪里,附庸风雅罢了,还望陆大侠不要见笑才好……”
说是后院,其实乃是一个巨大的花园。
仅中间的湖泊,至少也有数十亩大小。
园中有假山、凉亭、回廊、花径、雕塑……树木苍翠,百花竞艳,美不胜收。
也难怪有钱人永远不嫌钱多,毕竟钱一多,能享受的东西也不一样。
就凭这风景秀丽的园子,便能让人留恋往返,舍不得离开。
严立本带着陆小凤二人走到延伸到湖中的一处平台。
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椅,酒壶、酒杯。
“陆大侠、司空大侠,请坐!”
“多谢!”
陆小凤二人依次坐下。
严立本执起酒壶倒了三杯酒,并道:“菜很快就来,严某先敬二位大侠一杯。”
“严老板,请!”
“请!”
两杯酒下肚,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来。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对了,不知陆大侠这次前来鄙庄有何贵干?”
陆小凤笑了笑:“如果在下说是前程前来拜访严老板的呢?”
“哈哈,这是严某的荣幸。”
陆小凤话锋一转:“对了,严老板应该不是关中本土的吧?”
严立本愣了愣,随之笑道:“没错,严某老家是甘凉一带的。”
“恐怕严老板没有说实话。”
“嗯?”严立本皱了皱眉:“不知陆大侠所说何意?”
“虽说严老板已然是一副标准的关中口音,但容貌看起来有点像西域人。”
“是么?或许是吧,毕竟严某的老家距离西域很近。”
这时,司空摘星接口道:“不,严老板根本就是西域人,准确地说,是三十年前灭亡的金鹏王朝的要臣。”
严立本不由脸色一沉:“敢情二位是来刨根问底的?严某是什么地方的人,想必与二位无关吧?”
陆小凤慢慢转着酒杯道:“不,关系大了去。想必严老板也听说了青衣楼的事。”
“没错,这事早就传遍了,别说江湖中,就算街头百姓也人尽皆知。”
陆小凤继续道:“青衣楼阴谋颠覆朝廷,如今在朝廷与各方豪杰的围剿之下已土崩瓦解,一众重要头目死的死,抓的抓。
不过,有一個最重要的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那就是组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陆大侠,你该不会以为严某与青衣楼有关吧?”
“哈哈哈……”司空摘星大笑道:“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你……”严立本气极。
“严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必再装了。
当年,金鹏国的国王将财富一分为四,交给四个人保管,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你背叛了国王的信任,表面上做的是珠宝生意,暗地里却组建青衣楼,干着杀人放火的营生……”
“荒谬!”
严立本重重一拍桌子。
“陆大侠,严某敬你是江湖一代大侠,这才以礼相待。
你却一二再,再二三给严某泼脏水,真当严某怕你不成?”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被在下揭穿了身份,恼羞成怒想要动手?”
“呵呵……”严立本冷冷一笑:“都说你陆小凤武功盖世,机智过人。
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实话告诉你,酒里早就下了料,要不了伱们的命,但却会让你们无法调动真气……”
“你……”
陆小凤不由脸色惊变。
如此一来,他再好的武功也没用,一个江湖三流人物都能要他的命。
“你好卑鄙!”
司空摘星也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彼此彼此,你们暗地里调查严某,不也是一样?
不过陆大侠,我很好奇,朝廷的事关你何事?你非要巴巴赶来和严某过不去?”
“错,陆某是为朋友而来。”
“朋友?花满楼?”
“不错!青衣楼私印银票,已经严重危及到花家的根基。
就算朝廷不动手,花家也会想法子将青衣楼彻底铲除。”
“那你们凭什么认定严某与青衣楼有关?”
陆小凤冷冷道:“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你的行径已经足以证明。”
“哈哈哈,好,既如此,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来人,将他俩扔到湖里喂鱼。”
“是!”
司空摘星急了:“喂,姓严的,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严立本冷哼了一声:“严某一向不受人威胁,别人怕你陆小凤,严某可不怕……
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
就算严某今日不在酒中下料,你俩一样得死。
严某能在江湖中立足,身边又岂能没有几个高手……”
“你说的是他们?”
“砰、砰……”
突然间,地上多了两具尸首。
严立本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