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半边身子都又酸又热,虎口都被震裂,心中已知道这支牙斯的蛮力远超寻常人所能想象的范畴,要较力取胜,只怕自己得修到灵照、洞玄境才有可能。且他掌中那巨刃也不是凡物,自己倾尽全力发出那一刀,竟只在刀身上留下一道凹痕,要换做寻常的兵器,该早被削断了。
而他出刀时又在魔刀之上施展术法、灌注灵力。此时两刀一撤,支牙斯身上电芒闪耀劈啪作响,激得周遭空气都有了微微的臭味儿,可他却只将身子一振,那电光刹那之间消失不见。又咧嘴狞笑道“狗东西,酥酥麻麻倒是怪舒服,再来!”
话音一落再次大步进逼,仍是刚才那一势又斩过来。李伯辰已知道了他的虚实,这一次就不再较力,而是身子一矮,在地上打了个滚避过他的刀锋,用魔刀去斩他腰间的甲裙。支牙斯一刀斩空,可未及地面就途中变招,又成斜劈之势。此时李伯辰一刀斩在他甲裙上,只听锵的一声响,竟深入数寸,将这铁甲给斩透了。而支牙斯的刀锋已至,李伯辰再纵身一滚,使了个缠头式将魔刀掠在身后。听着当的一声响、刀身传来一股巨力——正将支牙斯的刀锋挡住了。又斜跨出一步到了诺雅身边,飞起一脚将她踢出了十几步远。
他虽然又闪过一击而无恙,可看起来却仿佛他被支牙斯的刀势逼在地上打滚、又被一刀给抽走了。支牙斯低头看了看被斩破的甲裙,笑道“哦?你要救她?你连自己都活不了,又怎么救?”
周遭罗刹发出一阵哄笑。十几步之外窖中的丁敏叹了口气“戈将军,这李伯辰的确有本事,可现在看,本事并不够大。这么下去他死定了,你该想想我们怎么办。”
戈玄白沉默片刻,道“能混进营里,有手段给我们发粮发枪的人,不至于让自己这样自蹈险地。我倒觉得,他是故意示弱试探虚实。”
丁敏皱眉道“你好好想想,要是——”
他话说到此处,李伯辰再将魔刀握在手中,又慢慢走出两步活动腿脚、舒缓筋骨,忽然站定,盯着支牙斯沉声道“你那刀是口宝刀,但那身甲就很一般了。支牙斯,听说过不仁者天诛之这句话么?”
西边忽然迸出一声巨响——一条线的营墙都倾倒下来,天边慢慢变得发红,似乎是哪里燃起大火。支牙斯不再冷笑了,他说“你这人本事不大,话却很多。算了,不陪你玩了。本将还有正事要做。”
他抬手在巨刃上抚了一下,整面刀身都变成暗红色。惊人的热量迸发出来,支牙斯站立之处因为这局部的高温而生出一股小小的旋风。刀身之上的火星被旋风卷去,往四面八方发散,而支牙斯站立其中,铠甲和面容被火光映得明暗不定,仿佛一尊降世的魔神。
所有人都被这可怕的威压和气势迫得退出两三步,就连遥远西边的喊杀声和妖兽嘶鸣声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支牙斯慢慢踏前一步,刀意与机将李伯辰牢牢锁定,双手擎起了巨刃,周遭土地上的积雪开始沸腾。
戈玄白与丁敏亦为这威能所慑。在这一刻他们了解为什么这个罗刹将军对西边发生的事不是很在意了。因为他看起来的确有足够的力量压制一切叛乱——他甚至还没有动用魔神化身之力。
就在此时,在支牙斯的气势已达巅峰之时,李伯辰忽然反手将魔刀拄在了地上,道“山来。”
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忽然出现在支牙斯的头顶,第四将军支牙斯只来得及用手中巨刃撑了一下,但眨眼之间巨刃就歪斜了。足有十几间营帐大小、仿佛一座小山的青色巨石落了下来,又向地下陷入将近两尺深,将支牙斯连带周遭的数十罗刹压成一滩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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