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皇宫大殿之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事实上,这几日的朝会都在商讨着如今的局势,唐国内忧外患,眼看已然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唐皇李君临端坐于龙椅之上,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却是无人应答。
唐皇扫视了一圈,朝堂之中站着的群臣数量比之玄天宗来袭时少了许多。这其中有些是死于玄天宗主之手,但更多的是被他事后清算的。
这次玄天宗的大举进攻,虽然对长安造成了庞大的损伤,但也使得一些问题就此暴露出来。
一些玄天宗埋下的暗子和私下里与玄天宗有着勾结的官员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本是打算着玄天宗成功之后能获得巨大的利益,结果事与愿违,赔上了性命,祸及亲族。
但是即便清理得比较彻底,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隐患全部拔除。玄天宗这么多年以来的经营,阳光下的阴影中隐藏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过这都不是眼前迫切解决的事情,西荒与南蛮等外敌的铁蹄践踏东唐国土,百姓流离失所。驱除外敌,这才是当务之急!
沉寂片刻后,左都御史元稹出列,拱手道:“陛下,如今西荒一路劫掠,愈战愈勇,已经快到青州边境,若是青州斩落,那么唐国门户洞开,西荒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应派遣大军支援!”
兵部尚书高雄出列,出言道:“臣以为不妥!西荒虽然勇猛,但是后力不继,而且缺乏能够攻城的重型器械,只要青州守军坚守不出,便不会有问题。”
“时间一长,西荒大军的粮草消耗殆尽,便只能无功而返,青州之围可解!”
战争并不是山匪劫掠,速战速决,带人出去掠夺一番便可以返回,这其中需要考虑诸多因素。
西荒这次的出兵有些突然,直接打了唐国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达青州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本身西荒大军走的便是奇袭的路子,兵贵神速,粮草便不会携带太多,而且重型的攻城器械并不利于快速行军,面对青州这种大州之时便会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兵部尚书继续出言道:“臣以为,应该着重关注的是南蛮的军队,我军与这些蛮子的恩怨由来已久,边境之间的冲突不断,这次南蛮趁火打劫,所造成的灾害远超西荒!”
西荒的大军一路推进,但劫掠只是必要的,目的在于攻城掠地,不会轻易进行大规模的杀伤。
但是南蛮不同,如今新任蛮皇炀广充分发挥了蛮人的嗜血好杀,蛮军所过之处宛如蝗虫过境一般,房屋烧毁,女子被掳掠,沦为玩物,而男子及老幼则被就地格杀。
这还是有着莫舆勘等人的压制,蛮人才收敛一些,一些大城得以保留,不然只怕会寸草不生!
不过他们倒也不是突发善心,而是为了持久作战,逐步侵蚀唐国的领土。
元稹道:“南蛮如今并非上下一心,据我所知,萧瑟领兵反对新任蛮皇炀广,分散了蛮军的不少兵力。”
高雄冷哼一声,道:“萧瑟确实是一代名将,但是他手里的兵力又有多少?牵制住一部分南蛮士卒,于大局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说不定哪天就被灭了!”
“而且,你认为我唐国境内就很太平吗?如今各地叛乱四起,流民日益增多,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越来越多的流民变为山匪劫掠,冲击着各州的官府,动摇着我唐国的根基。”
元稹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高雄说的也是实情,归根到底,还是朝廷如今需要对付的敌人太多,而本身却难以出动那么多的人手了!
礼部尚书徐念谓叹一声,道:“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这些时日里,各地传来的折子不断,唐国境内多地遭了旱灾,粮食产量锐减甚至颗粒无收,流民也便越来越多。
尽管朝廷已经调拨了银两赈灾,可却依旧难以解决问题。赈灾的钱粮不可能由唐皇亲自去发,也不可能让朝堂诸公亲自下场,总要经过大大小小的官员。
而官员不是圣人,其中自然不乏两袖清风之士,但这种人通常都是被官场排挤的。想要过得如鱼得水,那就得和光同尘。
就这样一层层的传递下去,灾民到手能喝上一碗稀粥便算是好的了!在饿着肚子,生命面临威胁的情况下,律法、秩序什么的已经不适用了,人也是动物,只会遵循最原始的本能!
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民变,各种惨剧不断,原本只出现在史书中诸如“易子而食”的典故正在上演着血淋淋的事实。
唐皇伸手捏了捏眉心,感觉头疼得紧,如今的大敌毫无疑问是西荒和南蛮的大军,但是如果不能清剿境内的这些叛军和山匪,不能稳定灾情,便不能有效的汇聚唐国的力量抗击外敌!
“国之将亡,乱像频发,难道唐国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唐皇的内心感到一阵疲累。
此时,有着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启禀陛下,臣请命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