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怒目而视:「我和你说好啥了?」
「煤渣啊!」矿场管事傻愣愣的道。
「那不是你主动要给的吗?我和你要啦?」闫老二吐沫星子差点喷他脸上。
矿场管事一脸懵。
下意识道:「没……没……」
他没要吗?自己记错了?似乎……好像……没要?
周管事赶紧道:「煤渣也能烧,就是碎些……」
他不说还好,一说闫老二立时像炮仗被点燃。
「周管事你啥意思?咱关州就只配烧煤渣呗?整煤咱们不配?你是不是这么想的?瞧不起咱是吧?」闫老二白眼一翻,深吸了一口气,哭腔一下就上来了:「王爷唉——」
周管事赶紧抓着他的手:「闫管事,闫兄弟,闫老弟!别别,咱都好说,好说,有啥事咱商量着来……」就别老麻烦王爷他们了!
「周老哥,你瞅瞅。」闫老二指了指四周:「咱这几百号兄弟可都看着呢,今日这事你说怎么办?」
周管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关州人一个个虎视眈眈,昨夜干了大半夜的活,大家伙都没休息好,眼里全是红血丝,清晨又听说煤不够,气得要爆炸,此时眼睛都瞪得铜铃大,拳头握得死紧,仿佛下一刻大拳头就会挥过来。
再看他们这边。
这边矿场冬天本就没有多少人,还都站得挺远。
真要动起手来,第一个吃亏的就是他。
闫老二将问题抛出去,一双很丧的眼睛死死盯着周管事,脚尖对准牲口棚的方向,全身紧绷着,大有一言不合就骑牛直奔府城沿路哭嚎的架势。
周管事:……
算你狠!
……
时云宴看着闫管事这一番作为,只觉又学到了!
面对齐王府的周管事,闫管事表现的悲痛又激愤,占理又……不顾脸面。
王爷啊世子啊满嘴的喊,偏不觉得他不尊重。
而对着那矿场管事,他声色俱厉,将人家压得抬不起头来,指使起来毫不客气,全然不似是西州的人,倒像是他的手下……
最妙的是他左右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来回切换半分不违和。
那周管事明知他几分是装,几分是演,可还是不敢赌,只能捏鼻子认下。
为何会生惧?
不外乎……闫管事已将文人风骨抛之脑后。
他关州府的头名秀才,市井无赖一样撒泼,将自己的斯文扫地,只为保全他与父王乃至关州的脸面……
时云宴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波涛汹涌。
西州……齐王……
欺人太甚!
……
闫老二觉得闺女的自称很好,关键是省比划。
便也如此抬头写道:
儿:
汝之老夫今日腰差点闪断!
至此时还隐隐作痛。
你爹舌战群雄,大获全胜!
咱占着理呢不是,立场也该换一换,之前是咱求着人家买煤,现在是他们不守信用,欺负年幼世子,不给咱好处,休想这事过去,他们要不表示表示,爹就闹腾死他们!
闫玉:……
这个年幼世子?是说……世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