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搪塞了两句,想先离开下,跟心腹商量看看怎么办,于是又拱拱手,说道:“那,郭大哥要不稍微再等一下。我赶紧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赶紧转身,想要离开,然而战帅伸出手,搭在他肩上,顺势一带,便把他拉了回去。王敬轩下意识想离开点,但战帅的手和铁钳一样纹丝不动,根本挣脱不开。他心虚下来,只好老老实实听他说话。
“别急,别急,咱们老兄弟了,我能不知道你家情况么?”他反而安慰起王敬轩来:“而且你放心,我妻子说的紧急,其实这件事没那么危险。”
“我女儿是个侠客一样的人……不对,她就是个侠客啊。虽然平日里显得脾气不好,但她从小到处乱跑,很能理解民间疾苦,对普通人也能谦让礼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且,她的武艺,是我们郭家同辈里最高的,性格也机警敏锐,没有看上去那么粗枝大叶,做十人之敌也没问题。如果是个男人,想必一定能成大事吧。这样的孩子,我是不担心她会在城里出事的。”
“我儿子的水平,我也很放心。别看他平日里闷头闷脑,不怎么说话,其实这小子思路清晰得紧,比我可有数多了。他之前帮教会做的东西,我之前不是给你们看过么?那东西,整个制造的流程,都是他自己指挥的。能设计出这么精巧东西的人,怎么可能心思不够细腻呢?他出手做事,必定是准备完全了。而且,我从小就亲自教他武艺,练了这么多年了,就算遇到要和人短兵相接的时候,也不会怎么吃亏吧。”
“与其说担心他们,不如说是替你担心啊。”战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关怀地说:“我妻子说话太直率,可能有点冒犯,但我们也是为了老弟你啊。”
“你想想,我儿子女儿都不是那种随便滋事的纨绔,他们能把事情闹这么大,肯定是遇到了不一般的情况。而且据梅丫头说,他们打的就是你们王家的庄园,你说,这可怎么办?你家那几个弟弟、子侄,我都认识,打起来,肯定打不过他俩啊。”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是吹嘘,但战帅却语气如常,显然认为这就是事实。而王敬轩也有苦说不出——虽然不知道那个梅丫头是谁,但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人家说得是对的。
“现在,城里打的这么激烈,说明你家的人,还有他们的朋友,投入了不少兵力,调动了不少资源。这要是这么打下去,人都被他俩打杀了,钱财资源也都打水漂了,对你家也不是好事,对吧?”战帅继续说道。
“你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你我都知道,家里的亲兵、卫士,乃至招来的打手,终归是有限的。力量最强的时候,就是集结之后的第一轮冲击。相反,我那对儿女,就没带多少人过去。如果那些人真有本事,第一轮就把他俩按死了。怎么可能打到现在,甚至越闹越大?”
“所以,你家那些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们根本没能力动员和集结所有人,要么是我家儿女就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他俩一开始就把最佳状态的敌人各个击破了,后面你们再怎么努力,也无非就是把状态已经下降了的人投进去添油,没法达到一锤定音的最佳效果了。。”
“反过来说,既然他俩能打成现在的样子,那肯定是拉了其他支援力量不断进入战场。所以,看起来是以弱击强,实际上他俩才是那个强者。我们就是不管,他俩也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结束战斗罢了。”
“老王啊。”他又拍了拍王敬轩,诚恳地说:“咱们都是一起上过学,学过兵书的,我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要是不信,当然可以继续等等,但别忘了,现在死的,大部分可都是你家的人啊。”
“那俩孩子都是年轻人,康儿还是第一次打仗呢。年轻人都气盛,不服输,不喜欢被规矩管着——咱俩年轻时,不也是这样么?”他怀念地感慨道:“要是放任他俩打下去,你家那些产业,得给这俩孩子烧光;你家那些家丁,怕是都得给他俩带人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