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阳继续和高杰夫妇、周思晴几人在院子里聊天,一边却也注意着诊室里张大可给病人诊断的动静。
对一些普通病,李端阳还是很信任张大可的,但有时也要尽量防备他误诊出漏子。
听了一阵,李端阳听张大可给病人辨证为风寒外束,内有邪热,表里倶实的大青龙汤证,还是不放心地站起来缓步走进诊室。
不是他不信任张大可,实在是因为这大青龙汤可不是个等闲的药方,这药方号称《伤寒论》中发汗第一峻剂,稍有辨证不对就会出大问题的!
这大青龙汤可看做是麻黄汤和桂枝汤组合在一起的药方,麻黄汤和桂枝汤都是发小汗,可这大青龙汤却是发大汗!
大多数时候病人服用大青龙汤后会大汗淋漓,简直就像水洗过一样!
而汗为心之液,发汗太过是既伤阴又伤阳的,假如辨证不对就用这大青龙汤,那是会造成生命危险的!
尤其是有少阴病的病人就不能服用这大青龙汤,少阴病病人心肾阳虚,再被这大青龙汤发汗太过伤及阴阳的话,顷刻就有性命之危!
不过,李端阳心里有些担心,表面上却是不能表露出来,尤其是不能让病人看出来他不放心张大可这样用药,所以他走进诊室后,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感知了一下病人浑身的阴阳气血状态,确诊张大可辨证正确,这才又缓步走出了诊室。
“这小青年谁啊?怎么这么不礼貌?”病人侯清亮问张大可道,“你徒弟?”
他看这年轻人年龄很小,感觉应该是张大可的徒弟,可那样子似乎又没把张大可当成师父,所以他有些奇怪,同时还有些看不惯。
“不是,这诊所老板。”张大可看一眼侯清亮道,“你这真是烦躁得很啊,进来这诊所就瞪了你老婆两眼了,如今又看谁都不顺眼了,人家怎么就没礼貌了?”
“呵呵,就是说说,是你们老板那就没事了。”侯清亮笑道。
“丫头你看好了,”张大可转头对李妮妮道,“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
“所以这大青龙汤辨证的要点就是,身体发热,但又怕冷,还不出汗,心情又极为烦躁。”
“你侯叔平时也不是个脾气有多坏的人,但你看他今天多烦躁,一会儿瞪你婶子,一会儿看别人不顺眼的!”
“再者,你看你侯叔脸上有些浮肿,这说明他皮肤肌腠里存着水饮,这叫溢饮,这也可以通过大青龙汤发表来把那些水饮给排出去!”
李妮妮赶紧认真点头,一边在手机上啪啪啪地记录着。
“老张,你还真准备把这丫头培养成一个中医大夫啊?”侯清亮道。
“咋啦?”张大可一翻眼道。
“没咋没咋,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古怪个屁!这么聪明个丫头还能学不成中医?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笨啊?”张大可呵斥道,“你愁你咋种好那几亩地,愁你咋给你儿子娶过媳妇,你别有的没的替别人发愁!”
“行行行,卧槽,还说我烦躁,你老张这脾气也不小啊!”侯清亮笑道。
“我老张的脾气是一贯就这样,你小侯是得了这病脾气才变大了,这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