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婆认识的朋友打来电话,说些今天做了什么菜,黄瓜茄子长得如何的家常。
最后,应该是最关键的一件事,说得很心虚,在说这件事前有明显的结巴。
要不要搓小麻将。
这是大家吃过晚饭后的一项娱乐活动,应该开开心心去才好,外公病了,外婆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无精打采的。
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很响亮,似乎是给自己壮胆。
“要么就到我们家里来,你们家里晚上不是还有儿子媳妇在吗,家辉也在,老头子有人照顾的,有什么事也会给你打电话。”
外婆朝往张望一眼。
老妈还陪着外公一起坐着,就像当初,爱玩的小三花猫回来陪着老三花猫一起趴着休息,它们肯定也在偷偷说着什么,要么就是单纯地陪着。
我这边听不到任何回应,过了片刻,外婆才开口:“还是算了,麻将以后也可以搓,我还是多陪陪老头子。”
“那好吧。”
妹妹听了一会,放下电话,我过去盯着电话机看,想要自己动手拿起来再听一会,那样会听得更真切一些。
可这里是娘舅还有舅妈的房间,外婆说的那句话让我时刻记着,不能碰舅妈的东西。
我也讨厌别人来碰我的东西。
表弟玩着游戏,头也不回道:“放好了吗?上回不知道谁没有放好电话,我妈就说会扣钱,真是什么也不懂,乱说。”
“对面挂断了就没事。”我说道。
妹妹又拿起电话听筒,再放下一次,笑着对我说:“以防万一。”
“她们讲完了?”我问妹妹,感觉外婆的朋友之后还和外婆说了些什么的。
安慰人的话?
不听也罢。
“讲完了。”妹妹果断道,回想着刚才那些话口气变得不耐烦,“她们就说了些杂七杂八的,然后让外婆去搓麻将。”
“我阿娘去了没?晚上搓到很晚又要让我去开门了。”表弟发着牢嫂。(这是我故意打的这个字_(:_」∠)_)
“你们晚上把大门关上的?”我问了句废话。
表弟接道:“以前都是开着的,旁边那家说是家里少了一袋米,担心再被人偷走就把门锁上了,说没有再少米了,就更相信是有人半夜潜进他们家偷了一袋米。”
“干嘛不偷金银首饰埃”妹妹不信。
我也不信,可我觉得偷米要比偷钱简单,晚上睡觉都是二楼的房间,进门是吃饭的地方,再进去是厨房,出了厨房靠左边有个木头楼梯,和爷爷家的差不多,也会嘎吱作响。
这上面就是人休息的地方,没有盖后面那小楼的时候,外婆住在上楼靠边的第一间房。
窗户是圆的,脏兮兮的。
望出去就是杂草丛生的后院,晚上总担心会在那窗户里看到些什么,可看不到什么也还是心慌慌的。
大小便都在一个木桶里解决,房内多少会有点味道。
外婆并不在意。
另一边再上几步贴着瓷砖的台阶,就是和城里差不多的房间了,一条长走廊,先经过厕所,再到卧室,阳台。
是以前娘舅还有舅妈住的地方。
别人家应该也是这个模样,大同小异,外公外婆是为了节省点钱才会在装修房子的时候要求不用管他们住的那个房间,屋内除了一些老式的木头箱子,柜子,也没什么东西了。
电视机装天线的,还是黑白电视,只有几个频道。
偶尔信号不好,拍几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