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大雪,万马齐喑。
神山地宫的大门悄然开启,伴随着孩童们的呜咽声,恐怖童谣般回荡在阴冷的石洞。四处油灯慢悠悠的亮了起来,一层一层的石门笨重的打开,大地都像在颤抖,脚步声此起彼伏,踩在湿冷的地上,回声璇璇。
长寿宫寂静的祭祀圆盘像是久等了,肆虐着等待吸食人类最原始的贪念。
“开始!”伴随这声洪亮的嗓音,一直默不作声的随从四散开来,站在十八罗汉旁侧,又有两对童男童女被推搡着放在东西南北四方位。
一切准备就绪,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着一身白色拖地长袍,手执一把圣火,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不急不缓的踏到圆盘上,走至中间。闭上眼感受内心澎湃奔涌的血脉,手臂青筋暴起,昭示着来人极度紧张和兴奋。
“吉时已到!”那个男人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激荡着石洞中的阵阵回响。
随从分别拿出准备好的木桶,里面散发的腥味让人作呕,机械的抬起木桶,将已经冷掉的血液倒进石像,打开卡口,血液才从空洞中流出,顺着圆盘凹陷,像是流动的图腾,在暗红色的波纹中映出来人狰狞的面庞。
只是这血液还未等流进凹槽,石像就已被灌满,再不能倒入任何东西,孔洞也不再流出红汤。随从面面相觑,僵在原地。
那男人意识到什么,喊道:“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机关好像卡住了”其中一个随从磕磕绊绊的回道。
男子大步跨了过来,一脚踹开了哆嗦的随从,摆动着石像,面色愈加阴沉:“谁!”
声音响彻山谷,振聋发瞶。
“到底是谁!”一拳砸在地上,振裂了地表石地。
滴答滴答
只有水滴落地的声音回答他的怒吼,还有孩童抽泣,断断续续的钻进他的耳朵,烦躁,愤怒。
“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是坏了吉时,你们就在这献祭!”
“是”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随从跟着摆动着石像,但看不出什么端倪。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连头顶的油灯笼都在笑这群人的滑稽。
“出来吧”眼底猩红,声音却出奇的安静,“带的人不少,我到是大意了。”
“勒和克叔叔,几日不见,另眼相看啊”格里从黑暗处走来,语气平淡。
“呵”勒和克冷笑一声,转头看去,“马失前蹄,栽在你小子手里了”
四周未被灯笼照亮的黑暗处,有银光反射,渐渐现出,是手执刀刃的士兵,在此等候多时了。
重羽也从黑暗中走来,打量着圆盘的花纹,又看向四方位的小孩子,蹙着眉头站在了格里身后。
“勒和克叔叔当真是老了,这种求长生骗孩子的招数也信得,还为此大费周章,埋的一手好线。”格里盯着一身不伦不类的勒和克面露不满。
“我不同你废话,你把机关打开!”勒和克压抑不住愤怒的喊道。
“打开?”重羽开口道:“打开机关让整个南挞陪葬吗!”
格里也低喊道:“老糊涂了!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你一心守护的子民陷入磨难!”
“那又怎样!”勒和克激动的吼道:“没有我勒和克,南挞早没了!是我救他们离于战火,现在他们该回报我!”
格里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是个骗局,只是中原为了毁灭南挞设的局,你若就此收手我饶你一命。”
勒和克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才幽幽说道:“这可不是骗局,这是长生之道,凌驾于万物之上,万事万物皆由我主宰!”
“我原来以为南挞的勒和克上将,不为权不为利,是个真正的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重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原来是个求仙问道的疯癫痴人。”
勒和克长笑一声:“不为权不为利,哪有这样的人。不过是权不够大,利不够厚而已。人的贪念无穷无尽,不用利益捆绑的关系最薄弱。待我成了神,你们都是蝼蚁,谁能挡我大计!”不等说完周身一越,一拳向格里砸去,吼道:“挡我者死!!”
格里歪头躬身躲过一击,喊道:“滥杀无辜,欺凌弱小,践踏人民,罔顾人伦!你修的什么道!成的什么神!”一句一个拳,拳拳到肉,是愤慨更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