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这手还真有些刺挠!”郭英笑道,“你就多准备钱吧,明儿我别的不干,就杀你这个庄家!”
“你得有那个能耐!”曹震撇嘴道,“这辈子别的不说,一个打仗一个赌钱,四哥你不是对手!”
“你要说干那事我不如你,我认。但这两样你可说反了!”郭英回嘴。
李景隆看看俩老头,有些纳闷,“两位,蓝帅刚故去,您二位?”
“咋?他死了我们就不活了!”曹震道。
“你啥意思?我俩跟着去呗?”郭英也道。
“不是不是”李景隆摆手,“就是,你们几位的交情”
“我们的交情不在这上头,要真是跟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蓝小二反而不高兴!”郭英夹了几个鸡头,一口咬下鸡冠子,嘴里含糊的说道,“我们这代人,生死见的多了!”
“就是因为他死了,我们才要热闹!”曹震喝着酒,“你也说了,我们都这岁数了,死一个少一个。不趁着活着时候乐呵,死了哪乐呵去?跟阎王爷耍钱?那得多少够输?”说着,大笑起来,“你不记得了?你丈人死第二天,我们找人唱堂会?”
“杀才!”李景隆心中骂道。
而郭英则是正色看着他,“你小子平时那么灵巧,怎么今儿脑袋不开窍?”
这话让李景隆一怔,不知从何说起。
“今儿老皇爷都没去!”郭英把鸡头嚼碎了咽下去,喝口酒顺顺。
“这?”李景隆还是一时没明白。
“昨儿老汉我和平保儿交接了,刚管了几天的京营交上去了!”郭英笑道。
顿时,李景隆明白了。
淮西勋贵集团,彻底告别朝堂从蓝玉的葬礼开始。
太上皇没去登楼观看午门献俘,也没参与国葬,就说明了一切。
经过这一年多来的过渡,如今皇上真正的大权在握。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家伙们彻底的开始安享晚年了。
大明,将真正进入新君时代。
这大概就是郭英和曹震,格外在乎死后殊荣的原因吧!因为他们的殊荣,将由皇帝做主,而非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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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酒喝得有些昏沉,尤其是见了风之后,李景隆骑在马上迷迷糊糊的。
京城里,三不五时爆竹声响,到处都弥漫着烟火气。
“过年了,又他妈一年!”
李景隆心中叹息,下马进门。
刚迈步进去还没站稳,管家就迎面跑来,满头是汗,“老爷,你去哪了?”
“爷去哪还跟你报备?”李景隆怒道。
“不是,是宋国公府派人来报丧”
“等会,谁家?”李景隆瞪大眼,“冯老爷子?”
“薨了!”管家低声道,“他家里人说看了献俘之后,回家喝了口酒,一觉下去就没醒过来。”随即,又低声道,“宫里也来人找您呢,说让您给治丧去!”
宋国公冯胜死了!
因为周王那事,他最近很是不受待见,蓝玉的葬礼也没让他去,午门献俘观礼,也没让他上城门楼。
“好好的,大过年的”李景隆叹息,“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