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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松柏和鲜花的庭院,足利义满缓缓而行。
纯白色的布袜踩在明亮的地板上,左手扶着武士刀的玉柄,一把带着玉坠的折扇,在右手指尖摇晃。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眼神却很是深邃。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厅堂的神龛之上,身形停住。
他身后长长一串幕府的心腹,也同时停住。
“明国使臣!”足利义满慢慢开口,带着几分嘲讽,“辱我太甚!”
他的口吻清淡,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关且微不足道的事。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凌厉,盯着神龛仿佛要一刀劈开。而他的手下们,在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瞬间布满了仇恨的神色。
使臣的倨傲和自大他们都亲眼看见,所谓主辱臣死的观念,在东瀛更为盛行。
“主公!”幕府众臣之,一剑眉朗月的青年将领躬身道,“臣下这就带人去杀了明国使臣!”说着,他绷着脸,转身抬腿。
“亚美鹿!”幕府执事斯波义将开口道,“新佑门卫,你是要挑起两国的大战吗?”说着,盯着对方,“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叫新佑门卫的武士肌肉狂跳,“他们侮辱了主公,明国使臣又怎样,东瀛日本不是高丽,更不是琉球那样把明国当成父母之邦的国家。主公被侮辱,就是东瀛被侮辱。我杀了他,大不了切腹谢罪!“
“嘎!”斯波义将怒道,“你以为你谁?那可是明国的使臣!”
“够了!”足利义满开口,厅骤然安静下来,他微笑着转身,看着愤愤不平等的手下们,缓缓跪坐下来,“国有句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即便明国的使臣再猖狂,我们做主人的,也要有容忍之量!”
说着,忽然又皱眉,“而且,明国的使臣,是在故意的激怒我,激怒我们幕府!”
“纳尼?”众臣惊呼,甚为不解。
“父亲!”幕府的未来继承人,足利义持开口道,“儿子有几件事不解,第一,不管明国使臣如何愚蠢,我们幕府体出迎,用最隆重的礼节,他为何要当羞辱我们。第二,难道他万里之遥从名过来,就是为了侮辱我们?”
这正是幕府众人心的疑惑所在,明国使臣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更是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我早就得到消息,这次明国使臣前来,既不是要册封也不是为了递交国书,而是”足利义满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环顾一眼倾听的臣子们,继续笑道,“就是要申斥我!”
“纳尼?”幕府群臣瞬间暴怒。
“明国凭什么?敢对东瀛如此无礼?”
“他明国的皇帝真的以为东瀛就怕了他?”
“大概明国的皇帝,忘记了前朝大元的前车之鉴!”
足利义满依旧满脸笑容,“稍安勿躁!这么沉不住气,岂不是让人笑话!”说着,又道,“你们可知明国为何要申斥我,申斥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