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汾城县前往惇州遗址的那一日,便是六月初三。
魏君羡能够说出这个日期,便说明他已经将荣非调查的相当清楚,知晓了荣非是惇州大灾遗孤的身份,知晓了荣非正在调查惇州大灾的真相,并以此为饵引诱荣非对他对赌。
无论魏君羡是真的知晓真相,还是诓骗,荣非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入局。
荣非这边听得心不在焉,魏君羡却是口若悬河,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月余之前的某夜,京都城中有金色光柱拔地而起,直冲夜空。此事传回书山之后,山长与一众教习都推测是余庆之总捕突破地境屏障所导致的天地异象,为此心生惶恐、惴惴不安,生怕世间再出现第二个捕神。其实…”
魏君羡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呵呵,其实,那道金色光柱是因你而起的吧?”
荣非抬眼瞥了他一下,也不吱声,继续吧唧吧唧嗑瓜子。
“呵呵,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认定就是如此了。我曾经闲来无事翻阅藏书阁中存放的古籍,无意中翻到过一本七百多年前书山教习的笔记,笔记中写到捕神飞升之前曾参照佛宗的观想法,创出了一种快速修行捕神诀的蹊径法门。不过因为此法门太过生僻晦涩,缉仙司始终都无人修成,最后便被束之高阁吃起了灰尘。
缉仙司创立至如今,历任总捕舍生忘死试图冲破地境屏障,有迈出几小步的,有迈出一大步的,却是从未出现过那般天地异象。可偏偏那班将脑袋读成了榆木嘎达的老书呆子们,就要将异象往余庆之身上按,全然没有注意到自那夜之后便异军突起的你。
原本只是汾城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捕头,如何一夜之间就具备了八品的修为?诚然,于某些修行天才而言,比如我、比如白无常和慕容,潜心修行数月,然后一夜之间构筑灵墟,修为直入九品、八品算不得难事。可偏偏你荣非还领悟了最少两种神通。神通到底有多难领悟,观缉仙司历任总捕便可略知一二。所以这已经不是单单天才二字就可以解释的了。
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御使疾风和雨水,所谓风雨交加、风调雨顺、风雨兼程,便姑且算作一种神通。
在金风细雨楼作诗的那一晚,你曾当众抹去脸上的易容,显露本来面目。我托人找到不下二十余个当晚在金风细雨楼,近距离亲眼看到你撤去易容的旁观者,仔细对比他们的描述,包括你抹去易容用了多少时间,脖颈及耳根处是否有易容之物的残留,撤去的易容之物是随手丢弃还是收回囊中等等。最后得出结论,你多半领悟了一种能够改变样貌的神通。
虽然自小看书,但我的眼神却是未受影响,好使得很。
先前就注意到有草鼠非但不怕人,竟还在慕容的脚边转来转去,便突发奇想,或许你那种神通能够改变的不只是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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