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咱还不如留在店里呢。”刘不愁撸起袖子揉起面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了下头,“闵阳又不会下雪。”
我搅着肉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搭腔:“宜丁现在的温度足够把我逼得出不了屋门,你又不是人,你当然不会觉得冷。”
刘不愁出奇的没回答我,低头默默揉着案板上的面团。
至于为啥我们三人没在宜丁过年,其实是我单方面决定的。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谁让玉人雪山上的冷空气今年邪门的格外冷,好巧不巧又在路边的宣传单上看见了闵阳度假村。
年前年后一共15天,在闵阳的一个城中村里。
安好喝了口茶,突然说道:“明年我们在宜丁过年,到时候带你去玉人山上看雪景。”
刘不愁咧嘴一笑,抬手揽过安好:“还是好哥想着我。”
我眯起眼看着他俩,打趣的指了指安好:“你俩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安好没理我,转头收拾起门口的鞭炮。
“放鞭炮了,有谁要去?”
“我!”
“我!”
我当初特地选了一间带大院子的房屋,用来放烟花鞭炮最合适不过了。
开门的一瞬,街道上的爆竹和烟火立马灌入了我耳中,黑夜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街头屋前,人山人海,孩子们开心的笑,挨家挨户挂着的红灯笼,我发自内心贪恋这样热烈祥和的气氛。
“小心!”
安好一把将我拉入怀中,身后立马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爆竹声。
刘不愁捂着耳朵朝我大声喊:“原来这就是过年啊。”
我点点头:“小时候我总是盼着过年。”
刘不愁继续问我:“小时候也跟现在一样吗?”
此时,耳边又响起一阵爆竹声,我装作没听见刘不愁的话,接过安好递给我的烟花棒。
烟花一闪一闪,变红又变绿,我想起儿时。
有一张脸在我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
我拿起烟花棒在空中划过,刘不愁突然捏着我手中的烟花棒点燃了地上的烟花盒。
“新年快乐,安生。”
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自从那场大火过后,爸妈也没再邀请我回安家,包括过年。
其实回去也没什么好的,无非就是磕着瓜子看春晚。我从没见过安家人放的烟花,他们好似对这个节日没什么热情,方圆十公里一声鞭炮响都没有。
凌晨四点半,屋外一阵持续长达三分钟的敲锣打鼓声彻底把我们吵醒了。
我裹着披风气冲冲的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正当我抬脚要迈过门槛时,刘不愁从我面前先挤了出去。
院子外锣鼓喧天,一条队伍正从院前经过。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人青壮年,穿着清一色的服装,嘴里唱着听的不懂的歌谣。队伍中间还由四个小男孩抬着一座木制轿椅,上面绑着个等人大小的神像。
最奇怪的是,神像脸上绑着张铜钱面罩,结结实实的盖住了它的脸。身上还穿着件清朝蓝黑色女装,伴着微微亮的天一切显得有些诡异。
遮住脸的神像大多是邪神,是为了不让人们受到蛊惑的前提下还能享受福泽。而铜钱面罩,在鬼市里我只见过半脸式,摊主吹牛跟我说这是赶尸人用来压制邪气的,面前神象上这种全脸式的面罩还真是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