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滚听见没?”
成泽深呼了口气,往上撸了撸袖子,准备一打四。
蒋律师怯懦地往后退,并把成泽挡在了自己身后。
“把钱退给我委托人,我们马山就走。”
“没钱,有钱也不该我们还,赶紧滚。”
冲到前头的平头男推了蒋律师一下。
蒋律师踉跄了一步险些踩到成泽的脚。
成泽正打算绕开蒋律师开打,却不料蒋律师的胳膊突然“横扫”了过来,一下把他推离了纠纷中心。
成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密度比这几个愣头青大多了,真打起来并不会吃亏。
可他没想到,自己反被身前的蒋律师轻松推到了一边。
成泽心道:“这小子看起来其貌不扬,力气倒是大得惊人,没准也是个练家子。”
“有话好好说,动手的话性质就变了。”蒋律师哈着腰装出一副求饶的样子,“别推别推,没拿到钱我们是不会走的。”
几个人更加肆无忌惮,一人一边抓着蒋律师的胳膊使劲往外拽,另外两个在后面推蒋律师的后背。
其他员工像是见怪不怪了,有的玩手机,有的看电脑。
成泽正欲上前帮忙,只见蒋律师突然发力挣脱了两人的手,后面的人仍使劲推他,他失去平衡就这样倒了下去。
“哎呀,腿折了,我腿摔折了。”蒋律师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小腿。
成泽:“……”
这明显是碰瓷吧!
“疼啊——疼啊——腿断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用眼神交流,谁也不敢再碰蒋律师一下。
谁推的?
我推了,他也推了,可他就摔个跟头,总不至于把腿摔折。
你们俩怎么也没抓住他?
我看这货就是来碰瓷的。
不行报警吧。
报个屁,你俩推了,他摔了,警察来了咱也没理。
那怎么办?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嚎啊。
“蒋哥,你的腿,没事吧?”成泽蹲下来,将信将疑地问。
“断了,肯定断了。”蒋律师疼得直冒冷汗。
成泽见他不像是装的,急忙挽起他的裤脚,小腿上有一道鲜红的划痕,周围皮肤已经肿了起来。
“真断了!我打110。”成泽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等下。”蒋律师拦住了成泽,“我委托人的事还没结呢。”
其中一人指着蒋律师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别给我装,我见过碰瓷的,闯到我家里碰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要是早给我退钱,我能摔吗?哎呀疼——”
“你可别给我装了,摔了一跤就能把腿摔断?”
蒋律师的嘴角露出一抹如老狐狸般狡黠地微笑,他指了指刚才摔倒的地方。
四五捆长方形的铝合金建材堆在一处,边角十分锋利。
一个人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放在最上面的那块建材的后缘,上面沾着血。
他咬着牙回头怒视着其余三人。
“说说怎么办吧?是先上医院给我治腿,还是先退房租?”蒋律师问他们。
“就破了点儿皮你就要上医院,你这明摆着讹人。”
“肿这么高不去医院行吗?里面肯定断了。”蒋律师指着自己的小腿笃定地说。
“没断。”
“断了。”
“没断。”
“唉,这样下去也没意思,报警吧,咱们在警察同志的陪同下去医院,反正除了妇科,能做的检查我一样都不会落下,钱当然你们出。要是腿真断了,那你们就是故意伤害,根据我的伤情判断,应该是处3年以下,拘役或者……”
“别别别……”
先不说腿断没断,这痞子律师万一心肝脾肺肾检查一遍,这些费用加起来着实不少,还没算上误工费之类的呢。
四个人脸色一变,合力把蒋律师抬到了椅子上。
“刚才我们是不小心。”
“大兄弟,都是无心之失。”
“其实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关键我那委托人……”蒋律师为难地说。
“按合同退钱呗,好说。”
“这就对了,做我们这行,都是能和解最好,谁愿意上法庭把人往监狱里送?”
“明白。”一个人拿来了创可贴。
“这小玩意得贴十个八个的。”蒋律师抱着双臂,挨个打量他们,“这会儿好像不那么疼了,但是不能保证里面断没断,这样,你们给我拿1000块,我去医院拍个片,要是皮外伤,我自己就抹点药,剩下的就算误工费、营养费了,要是断了……”
“肯定没断,大兄弟你吉人天相。”
“就是被那个边角刮了一下,断腿不至于。”
四个人脸色煞白,真怕这小子讹上自己。
蒋律师想了想说:“行吧,先退房租,再赔我1000块,今儿就先结了。”
转完账,他们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蒋律师和成泽。
“慢走,以后也结了,互不相欠。”
出租车上,蒋律师将租房款转给了成泽,想到刚才那几个人的囧样,忍不住笑着说:“这1000我就不给你了,得自己留着,疼死我了。”
成泽担心地问他:“腿没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