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吗?”云不凡喃喃着。
“堂堂正正的事,你就不该使那些鬼蜮伎俩,”长眉老者想了想道:“说了你别不信,不悔曾几次提过要将家主之位让给你。”
“不可能。”云不凡满脸不信。
“不悔多年来醉心武道修习,这一次的家族动荡,何尝不是他疏于家事而引起。”长眉老者叹了口气,看着云不凡道,“还有,你以为瑾州城司的缺,是如何落到你头上?”
云不凡瞪大了眼睛:“不,不会是……”
长眉老者点了点头道:“瑾州下辖三十六镇,三十六个镇卫长哪个不想做城司,你还得罪过宁家,这事办成可不简单。”
云不凡浑浑噩噩的回了府邸,夫人上来问女儿的消息,他只道明日到她几处好友家问问,只要云不悔没下黑手,女儿出不了事。
…………
陈祥和李家姐妹当夜出了城司衙门,他们不明就里,莫名被关了六七个时辰,回到宅子已是后半夜,虽然个个都是怨气满腹,但能安然归来,楚云还是松了口气,心知云不悔那边起了作用,天明定要前去感谢一番。
楚云这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不由摇头失笑,到了瑾州后的日子太安逸,然没了流云城起早练功的坚持。
见陈祥及李家姐妹还没起来,楚云洗漱完了没用早饭,给他们留着,自己到街上随便打发了顿,又买些礼品,提着往云家而去。
门房早已识得他这位未来姑爷,伸手接过礼品跟在身后,那殷勤周到的模样,简直恨不能变头驴子驮起楚云,生怕他受半点累。
楚云不无恶趣味的想着,要是他知道前不久那一身粪便,是自己搬石头溅的,不知还能不能这样。
到了云不悔的院门前,见院里站了不少衙差,云不悔屋里更时不时传出一阵争吵。
捕头陆鸣也在,楚云凑上前去,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陆鸣看看左右,才道:“城司大人女儿失踪了。”
楚云一惊:“那这是?”
陆鸣没说话,楚云也没追问,屋里传出的言语,让他很快明白了原委。
“我要和你说多少次,蝶儿她去哪了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信我,她是你女儿,也是我侄女,我怎么会害她?”
说话的人是云不悔。
另一个声音大声道:“我找遍了蝶儿在瑾州的所有熟人,个个都说没见着她,昨日就是你离开后,蝶儿才出的门,你说不是你,还能有谁?”
这声音楚云认得,正是昨日和云不悔争吵的城司大人云不凡,想不到今天换了阵地,吵到云家来了。
“我昨日根本没见过蝶儿。”云不悔道:“近日云泥擂即将开始,瑾州各地来客不少,其中难免有宵小之徒,你居然让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出门,是什么给的你胆子,难道是你城司大人的那身官衣吗?”说着话,声音里已是充满愤怒。
“你……你是说?”云不凡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云不悔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找人,千万别在我这浪费工夫,我与你那些陈年旧怨,我若真有心报复,也只会找你,绝不会牵连无辜,更何况还是伤害我云家嫡传血脉。”
云不凡踉跄着走到院里,楚云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瑾州城的父母官。和云不悔身形样貌有六七成相似,一看就是至亲,只是城司大人面上更多几分风霜之色,眉宇间的“川”字,像一道解不开的愁结。
陆鸣迎上去扶住了他,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有话就说。”云不凡道。
“大人……”陆鸣踟蹰道:“大人,又要到十五了。”
云不凡忽然瞪大眼睛:“你……你是说……”话未说完,竟是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就倒,幸得陆鸣及时扶住。
好一阵手忙脚乱,云不凡悠悠醒转,旋即放声大哭:“蝶儿,我的蝶儿,爹爹对不住你啊……”
云不悔这会也瞧得有些懵,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鸣一阵支支吾吾,云不悔脸色一变,厉喝道:“再不说话,你就永远也别想开口。”
陆鸣一个哆嗦,这才唯唯诺诺道:“瑾州城这半年多来,每次初一十五之前,都会有人来衙门报案,如今,已经有十几名少女不知所踪了。”
云不悔一愣,道:“如此大案,若是寻不到人,为何不向州牧衙门上报,由州牧大人出面,调来好手协助查案?”
陆鸣瘪了瘪嘴,看向还在大哭的城司大人,又没了言语。
“难道是因为京察?”云不悔心有所悟,仰天长叹道:“为了官位,放任大案发生,尸位素餐至此,真是害人害己。”
楚云听得一阵咋舌,暗想着回去要交待下,这瑾州城有专挑少女下手的黑手,可不敢再让她们到处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