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州城,云家。
一夜审讯,老太君死不开口,倒是那云山族老为保性命,竹筒倒豆一般,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交代个清清楚楚。
云不悔没料到的是,这背后竟然还有孟家人参与,难怪夫人提醒,昨日孟家有个小辈总是搅和。
就在云不悔准备赶往孟家,拿下孟超的时候,家丁来报,孟家家主孟远山、霍家老爷子霍春秋、州牧大人冷千钧,各自携礼登门,前来祝贺。
云不悔心下冷笑,自己刚病倒那会,来探病的朋友不少,姑且不论来意善恶,也从没听说有这三个,这时候倒会做好人。
过不多时,宁老爷子带着楚云也到了云家。楚云昨夜被留宿在了宁府,宁老爷子对他动手时,为何隐有灵气波动之事,好一番盘问,也让他以家乡偶遇奇人给搪塞过去。早上本想回家,宁老爷子又一把扯住,将他带来云家,美其名曰给他创造机会,趁着最近云家事多,抓紧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楚云一脸无奈,暗叹别是添乱才好。
又不多时,许多豪客大佬陆续来了不少,想来也是收到消息,纷纷才赶过来,以道贺之名表示亲近。
云不悔瞧得明白,暗暗摇头,自己半生不死的时候,这里又有几人将他放在心上,说白了,不过是些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惯了的小人罢了。心下虽然不喜,可碍于家族发展需要,少不得各路朋友帮衬,也只得虚与委蛇,绝不好伸手打那笑脸人。
来客甚多,云家后厨为此忙了个鸡飞狗跳,才将这毫无准备的一桌桌酒菜,给置办了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云不悔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热情攀交的客人,拎着壶酒,进了内厅。
州牧大人乃瑾州之主,地位殊然,内厅中并无别桌客人,云不悔进来之后,州牧大人及瑾州城四大家族的头面人物,俱已悉数在场。
楚云独坐末席,虽然如此,这情形要让陈祥看见,也得泛酸,都是大佬啊,桌底下随便抱一根,都是大粗腿。
借着微醺酒意,云不悔给自己倒了杯酒,举到孟远山面前,道:“听闻孟兄有意选定家主继承人,记得孟兄还未到天命之年,如何这般急着将偌大家业交给小辈?”
孟远山颇自得地笑道:“孩儿们如今长大了,我也学学宁老霍老这般,好好享几年清福,何必劳心劳力一辈子。”
说着话,孟远山举杯,正要和云不悔碰一个,不料对方已经仰头喝下,愣了一瞬,哈哈赞道:“云老弟痛快。”言罢,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不悔面无表情看着他,忽然道:“孟兄家中四子,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尤其幺子,更是足智多谋,堪称人杰,当真让人羡慕。”
孟远山不是蠢人,此时莫名说起幺子孟超,心下已觉不对,见云不悔盯着自己,附和着笑了笑道:“云家主此番否极泰来,一场大病之中,居然悟透人之极境,破入天人境,才真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