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不敢迟疑,一手使针扎住那虫头,向上斜挑勾住,一手捏住云不悔下颌,忍住恶心,硬生生将那虫子給拽了出来。
然而,那虫子还是断了,虫浆流的云不悔满嘴都是,好在虫头已经出来,楚云甩手将虫丢进木盆,那虫竟还活着,楚云仔细一瞧,这虫居然有两条身子,那头就在中间,此时拖着一长一短两截干瘪的虫身,足有四五寸长,兀自在木盆底打转,发出“嘶嘶”刺耳的鸣叫,似乎在发泄着愤怒。
楚云哪里还跟它客气,上去又是几针,最后直接将它定在盆底,那虫子挣扎几下,终于再无声息。
“呃……”
云不悔又有了反应,楚云赶紧将他翻了个身子,趴到了床沿边上。
楚云毫不迟疑,一掌已是拍在他后背,双手交替,连击数掌。
“呃啊……”
云不悔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旋即,一股刺鼻恶臭,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楚云继续拍打,直到云不悔吐无可吐,才将他原样躺好。
云不悔虽然并未苏醒,可这时再看,枯槁干瘦的身体已有了一丝莹润光泽,苍白的面孔也有了些许红晕血色,像是终于熬过了冬天的花草树木,再一次焕发了生机。
楚云已是汗出如浆,见蛊虫就一只,终于大松口气,朝着外面喊了声:“好……好了。”也不管地上脏污,直接瘫坐下去。
云家母女进来,见到云不悔模样有了明显好转,顿时哭作一团,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云不悔的后续调养,就不是楚云能管的事了,他缓了会,提出告辞,云母却是不允,要他住一晚再走,给寻了几件云不悔的衣物,又叫云卿带他找地儿梳洗,这会儿,还真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梳洗完,在云卿的陪同下到了楼上客卧,楚云有些心猿意马,本想再抱抱小女友,却不料云卿不动声色躲开了。
楚云有些尴尬,更没想到云卿的一句话,登时让他愣在当场。
“你替李家小姐解蛊,也给脱了衣服?”话完,没等他回答,就已转身离去。
楚云傻眼,走得这么决绝,连解释机会都不给?
肿么办肿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
杂役仆从所居的一间倒座房里,一名本来已经熟睡了的厨娘,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她起了身,点了灯,当下念念有词一番,登时面露惊骇,只一瞬间,那张脸孔已是苍白的再无一丝血色。
与她同住的女工也被惊醒,问了一声,也没搭理。
只见她摇摇晃晃着翻到了一件自己从未穿过的新衣,匆忙换好后,又和衣躺了下去。
同住的女工低低骂了一句“毛病”,一脸郁闷的起身熄了灯。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明,杂役仆从所居的区域,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