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老子”的,正是胡不虎。
门口拦着个紫色华服的青年,被胡不虎这一通喝骂,那脸色和他那身衣裳,登时配了套。
紫衣青年显然被气狠了,点指着胡不虎,厉喝道:“胡不虎,我敬你是长辈,才会对你多番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要知道这里是云家,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再胡闹,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胡不虎撸了撸袖子,冷笑道:“那就让老子瞧瞧,怎么个不客气法。”
紫衣青年挥了挥手,身后门内跳出来五六七八条膀大腰圆的壮汉,手中各拎了根短棍,长牙舞爪的扑向胡不虎。
胡不虎动了,当先那大汉一棍打来,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连棍带人往回一拉,那大汉竟是被拽着替胡不虎挡了两棍,一棍打在后背,一棍挨在肩膀,那大汉被打的浑浑噩噩,又见胡不虎将那短棍向前一送,手里顿时拿捏不住,被那脱手的短棍把柄直击面门,登时满嘴血淋淋。
又有两名大汉挥棍而来,一人攻上,一人攻下,胡不虎奋起一脚,踩住攻来下盘那人棍子,手上也没闲着,就听“啪”一声响,打头那一棍被他手臂一挡,竟硬生生断为两截,那手臂更是趁势一绞,缠住了汉子手臂,另一手揪住他小腹衣襟,向下猛砸,正中那被踩住棍的大汉身上,这一下,就听这俩齐齐“哎呦”一声,再一看,两个都躺地上吐白沫去了。
余下的几人慌了手脚,胡不虎硬挨的那一棍,震慑作用不小,几人意识到棍子对人家作用不大,有两人更是直接扔了,又两手空空正不知如何是好。
“来呀。”
胡不虎发一声喊,决定先发制人,挥拳朝一个空手大汉砸去,不料脚下忽地一绊,险些摔一跤,一看右腿,竟是被人抱住,只一愣神,又有一人抱住了他左腿,再然后,又有俩人从他身后并肩子上来,一左一右抱住他双臂,早先那大汉,嘴里还流着血,见到这等报仇机会,哪肯放过,当下随手拣了根棍,恶狠狠朝着胡不虎头上砸来。
这一棍打了个瓷实,正中胡不虎额头,棍子都断了,却愣是连块油皮都没破,那汉子都懵了,哆嗦着想退,可哪里还有机会。
胡不虎暴怒,当下再不留手,他抡圆了胳膊,抱他双臂那两人顿时抱了个寂寞,两人像被抡起的两把大锤,对撞在了一起,就这一下,软绵绵倒地的二人,个个眼冒金星口鼻窜血,定了定神一看又不对,中间还夹了个更惨的,那上前敲闷棍的大汉,此刻倒在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下,吓坏了抱腿的那俩汉子,一个反应快的,已经撒了手跑路;另一个慢的就不走运了,被胡不虎一脚勾起,又一脚猛踹他胸口,直如腾云驾雾般飞出去一丈多远,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才消停。
这一番交手,说来繁复,实则不过电光石火,围观众人直瞧得一片轰然叫好。
紫衣青年见机不妙,已是先一步逃进了院里,色厉内荏的嚷道:“反了反了……姓胡的,你……你等着,今日定要你好看。”
胡不虎哈哈大笑:“今儿老子倒要瞧瞧,你们这些腌臜东西,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胡不虎大踏步向前,虎目环顾,门口那些个手拿棍棒的家丁护院,个个静若寒蝉,哪个敢上前阻拦。
进到院里,那紫衣青年已没了踪影,那些个家丁小厮,有人朝内奔走,又有不少向门口而来,一时间乱作一团。
围观的不少人跟着胡不虎也闯了进来,今儿瞧了这场热闹,又进了云家大院,就算看个景,以后也是一笔吹牛本钱。
这机会,楚云自然不会放过。
他身上穿的衣衫,是与云家仆从一色的灰白布衣,加上天色已渐昏暗,那些得了消息正奔向门口的护院家丁,注意力又都在胡不虎那里,楚云就像一个生怕惹祸上身的杂役仆从,远远避开,向着庭院深处奔去。
云家很大,或许这里不该叫院子,更该称之为“园子”才对。
大门进来后,南墙边上的那一溜专给仆从住的倒座房,就已显出大世家的气势,再向里走,竟又分了数条道路,道路两边树木掩映中一座座院落鳞次栉比,分列两侧,一眼望去,更不知庭深几许。
一个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自然而然有了无数分支,不同分支又渐渐形成各自派系。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近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