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戚夜扭头低声问乐云道:“她是不是逃了?”那话说得像个问句,却然是肯定的意思。
见乐云不语,君戚夜咬了一下唇,她还是未如他所愿。
这两次的宴席,她一次砸了,一次逃了。
手腕一挥,就见萧仲梁如离弦的箭,飞似地砸向尧商之前坐着的那张酒桌,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抓他回来!”
“君上说的是逆子还是女君?”尧商不敢抬头,嗫嚅道。
君戚夜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向众仙高声道:“女君身体不适,早些回了院内休息。今日宴席暂且作罢。”说罢拂袖而去。
他看着堂上放着的昨天他刚刚写下的任命乐瑶暂代女君之位以及许诺三人飞升的神旨,握紧了衣袖中的拳头。
他再次被她耍了。
可是,偏偏他会一次又一次地有所期待。
萧伯染,君久夜!本尊这次,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了。
“咳咳。”君戚夜看着手上赤金却又有几缕黑气的血,冷笑了一下。
果然不能走心。
神界的订婚宴被她砸了,而今天婚宴被自己砸了。
神界?订婚宴?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捻了个诀便来到了桃花阁。
“你老了。”
听这话时月老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听见声音微微抬眸,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神界的水神殿下,却还装作不认识道:“你是?”
“真的不记得本尊了?”
“见尊者周身神力浓厚,怕不是上界使者?小老儿下界已洗掉了记忆,实在不识尊者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君戚夜却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为何没来参加本尊的婚宴?”那语气,听不出半分邀请之意。
“小老儿早就不问世事了,就安居在这一隅的桃花阁。年纪大了也凑不了热闹。”
“是不想凑热闹,还是觉得本尊不配?”君戚夜的语气越来越冷,四季如春的桃花阁如瞬间寒冬降临。
月老缓缓起身瞧着眼前这位眼中竟有些赤金血丝的神尊,没有回答。
“我早该想到的。从她第一次提久夜就应该想到的,从她喜欢桃花醉就应该想到的。在神界你以一株子虚乌有的桃树便毁了本尊的订亲宴!如今除了你,这云郕还有谁有这般能耐!一个区区一重天的末等神君,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左右神律!”
君戚夜挥手便是一个杀招,月老闪身躲过。但身后桃花阁那白玉石柱却没那么幸运,一时间碎成了石块,连累得楼也有些摇晃了起来。
“水神殿下,这样公然杀神若是被上面那几位知道了,怕是不妥吧。”月老厉声道。
“杀神?呵呵。从你下界的那天起,你的死活神界早就不再过问了。若不是当年你跑的快,早就命丧诛仙台了,哪容你活到今日。”说罢,他双手结印,捻了个诀,继续道:“今日,本尊杀了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区区废神,本尊还没放在眼中。”
月老看见君戚夜手中结的那印,有些奇怪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法术。潜意识里却觉得不像是正统神术,倒带着些魔族的霸道。九九八十一道,这第一道雷的强度便可将上仙品阶的人劈个神形俱灭,若是部劈完,便是当年神力充沛时也是要身归混沌的。一时间天雷大作,原本的晴空万里瞬间转换成了乌云密布的模样。毕竟是神君施咒,那云的和厚度和尧商惩罚萧伯染那日所施的是完无法相互比较的。
“月老,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那株树!告诉本尊玄霜去了哪里,萧伯染去了哪里!要不然。”他手上结印快速一换,顿时雷震如鼓,八十一道天雷同时想起。
“水神大人,小神也再说一遍。小神不知。”
“哼,你不知。你若不知玄霜当年如此年幼又是怎会明白什么感情的事?在这下界又是因何诓骗本尊去逃婚的?”
“上神不信真情缘法,小神也没有办法。只能说天道轮回,有情人自是难以分离!”
“呵呵,有情人。好一个有情人。本尊倒是想看看,你口中的有情人能不能救你一命。”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齐齐降下,顷刻间,如墨般的天空顿时亮如白昼,春意盎然的桃花阁被夷为平地,再也找不到半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