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林景丹也认命了,不再嚷着要换间牢房了。
林功看着牢房里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林景丹,眼眶一红,他提着东西走过去,“景丹。”
林景丹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他从草席上爬起来,冲过去,握住铁栏杆,“爹?”
林功把拿来的衣服被褥和吃食通过栏杆递了进去,“大牢里冷,我给你准备了几件衣服,你多穿点儿。”
林景丹接过东西,眼眶泛红,“儿子不孝,给爹填麻烦了。”
林功左右打量一下,刚才的官兵为了不打扰他们,主动退了十几步,站在了一个能看见,但听不清楚的地方。
但林功还是小心地压低声音,询问林景丹,“你跟我实话说,你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林景丹也压低声音,“五十万两白银。”
“什么!”林功震惊地看向林景丹,朝廷一共才拨了三百万两白银啊。
三百万两银子其实有点儿少,但这次是主要是为了修补而不建造,所以这钱还有富余。
林景丹开口问道,“爹,你知道是谁举报了我吗?”
他也知道他做的事有多大胆,所以平素里都很注重保密,修补路段的官员他都贿赂了一个遍,民夫们虽然吃的不算好,但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
他也用钱和权压得他们不敢反抗。
周遭所有的人和事他都安排打点清楚了,怎么会发现的这么快?
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没有重生回来的司宁,这一切确实无人发现,至少在司宁的前世,黄河水都泛滥了,黄河大坝修筑用了朽木、黄泥的事情也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你告诉我,你背后还有什么人吗?还有没有主犯?”林功定定地看着林景丹。
如果他只是从犯的话,肯定比主犯判的要轻,他们也更好操作。
林景丹在林功满怀期待地眼神中摇了摇头,林功无力地用手捂住了额头,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胆子不小。
但他也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他之前一直以为他背后还有一个人,他只是从犯,原来他小看他了。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林功咬牙说,“你怎么敢啊!”
“爹,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府中。”
他的五十万两白银就放在下榻之处,如今应该已经被发现了,再加上黄河修筑材料的事情也是他解释不了的。
还有被自己收买的那些官员,他们的嘴可没有大牢里的刑具硬。
他没有抱着侥幸的心里,他知道他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只是他总觉得这一切不该是这样。
“儿啊。”林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只有放弃他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但他不忍心,不舍得啊,这是他亏欠了许多且唯一的儿子。
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好了,爹,今日能再见到你,儿子已经心满意足了,爹,回去之后,你也不必为我奔波,如今那人证物证俱,你我都知道结果如何,不要做无用功了。”林景丹说。
“李太傅,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远处的侍卫走过来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