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间,唤张三烧水去,柳湘莲又来到院子里。
这是自己在扬州临时租住的小院,小户人家的院子没什么讲究,一个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算宽敞的院坝,一副石制桌凳,一颗碗口粗的杨树,几间平房,东头是厨房,西头是茅厕,自己睡正房,一边是跟班张三,另一边是张伯夫妇。
此时张伯的老妻张婶儿已经起了,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饭,看到柳湘莲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张伯,一个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也从旁边平房里出来,给柳湘莲见礼。听到里间传出来的呼噜声,张伯怒声冲里面骂道:“小兔崽子,还睡!还不快给莲哥儿烧水洗漱?”
柳湘莲呵呵一笑,拦住了要去抽张三的张伯,随口道:“随他的,不急这一会儿,昨晚他估计是累到了。张伯你来我问你件事儿。”
张伯连忙应是,随着柳湘莲来到石桌旁坐下。
柳湘莲回忆起过往来,自己幼年失怙,没多久母亲也去了,那之后就一直是张伯一家在照顾自己,从来没有短过自己什么东西。及至自己懂事后,张伯便把财政大权也交还自己,如今自己喜欢各地游玩,也是二话不说全家老小陪着自己到处流浪,所以前身对他们很是信重,一直把他们当半个长辈。
思及此,柳湘莲微微打量起张伯来,据他所知,今年张伯大约是四十五岁,但脸上的风霜和佝偻的身材看起来比实际大了十岁不止。
‘照顾一个任性的小少爷很不容易吧。’柳湘莲想到,语气也就越发柔和了三分:“张伯,咱家还有多少余钱?”
张伯低头皱眉算了一下,很快回道:“莲哥儿,还有现银五百两左右,其中有二百两是预留给哥儿娶亲的。”
“嗯。”柳湘莲点点头,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按购买力来计算,一两银子约等于后世一千五rb,十到二十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五百两可以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但那是对普通人家来说,对体面人家,那可真不够造的。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家,虽然就自己一个主子,但想要维持“体面”,那一年少说也得画个百把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豪爽爱交游的性子,银子那是哗哗的流啊。
要知道,当初前身的父母可是给他留了足有三千两银子的家产,十年不到竟快花完了,念及此,柳湘莲心里不由埋怨道:‘真是个败家子。’
看到柳湘莲怔怔出神,张伯不由问到:“莲哥儿是有什么打算吗?”
回过神来,柳湘莲沉吟了一下,说到:“是有点打算,我寻思现在家里没了收入,银子用一点少一点,想寻点新的来源。”
这是柳湘莲昨晚思考的结果,目前当务之急就是银子,就算自己有盖世神功,但也无多少用武之地,何况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闻及此,张伯老怀大慰,少爷终于想踏实了,不由笑道:“莲哥儿要是想做事那倒不难,回京城国公府求告一番,念在旧情,总能讨个过得去的差事。”
柳湘莲一听就知道这小老头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笑道:“我可不想苦哈哈地挣那点儿嚼头,而是有别的来钱的路子。”
“噢?不知莲哥儿有何打算?”张伯半是好奇半是忐忑,不由想起去年少爷也是投了他朋友生意一笔,结果亏得血本无归。
“张伯你先支取些银子,让张三去买二十斤市面上最烈的酒来,你再陪我出去走一遭。”
“莲哥儿想做什么?”张伯越发好奇。
“容我卖个关子。”柳湘莲自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