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内阁大学士陈演、魏藻德等在外求见。”
这才刚将骆养性打发了开去,都还没等朱彦新喘上一口大气呢,就见王承恩已疾步走了进来。
“来得好,朕这就去会会那些尸位素餐之徒!”
一听到首辅与次辅的名字,朱彦新的眼底深处立马便浮起了一层戾气,不为别的,只因那二者都是无耻之尤。
“老臣等叩见陛下。”
尽管早就知道崇祯帝的心情肯定很糟,可待得进了大殿,真对上了天子的冷眼时,一众宰辅们还是不免有些个惶惶然不已。
这,当然不是在为崇祯帝的身体状况担忧,而是在担心自家的乌纱帽会不保。
原因就一个,每逢心情不好时,天子总会不管不顾地罢免内阁成员,这都成惯例了——十六年来,本朝都已经换了十八任首辅外加四十七位内阁大学士,真就是前所未有的“力度”来着。
“免了,都平身罢。”
朱彦新的心情确实很糟糕,可也不至于真就到了歇斯底里之地步。
毕竟还没到走投无路之地步——尽管从目下的情况来看,再怎么努力,似乎也无法避免北方的彻底沦陷。
但,只要南迁后能多方绸缪,局势终归还是能挽救一下下的。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宰辅们本以为一上来就会遭遇崇祯帝的霹雳雷霆,可没想到天子的语气虽寒,却远没到失态之地步,一时间都不免有些懵。
“潼关送来的军报,诸公想必都已看过了罢,那就议议好了。”???
扫了眼神情各异的宰辅们之后,朱彦新也没说什么寒暄的废话,径直便奔了主题。
“……”
众宰辅们紧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可真当朱彦新开了口,群臣们却是全都哑然了。
不为别的,只因圣心难测,谁也不敢在这当口上胡乱进言。
“陈演,你来说。”
玩沉默是吧?
那就点名好了。
今儿个朱彦新是铁了心要将排名前三的宰辅全都一撸到底的。
不为别的,只因那首辅陈演、次辅魏藻德皆是无耻之徒,而排名第三的蒋德璟则是个书生意气的废物,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角色。
“陛下明鉴,那孙传庭督军不力,丧师辱国,实是有负圣恩,窃以为当得从重议处,以儆效尤。”
若是可能的话,陈演是绝对不想开这么个头炮,奈何,在朱彦新的冷眼逼视之下,他也就只能是无奈地扯了几句。
“就这?朕问你,中原局势已糜烂至此,该当如何收拾,嗯?”
给败军之将议罪,固然是惯例,但,问题是眼下要紧的并不是这个。
身为首辅,在这等社稷危难之际,拿出一个解决困境的办法总该是要的吧。
可结果呢,陈演居然就只提了这么条不咸不淡的建议,便想着要蒙混过关,这也未免太不把廷议当一回事了。
“这……”
上任这小半年来,陈演就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排除异己,二是趁机大肆卖官贩爵。
至于国事么,他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过,此时被朱彦新这么一逼问,顿时便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