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落海面的庞成丘,还有飘落海面的崔游,皆一脸惊疑地看着这一幕。
庞成丘旋即快速冲去,知道青牙被偷袭打伤了,恐有不测,欲赶去助一臂之力,哪怕明知不是敌方对手,也要义气在前。
崔游见他有了反应,都有各自阵营和立场,自然也不遑多让,欲要去拦截。
然两人刚先后冲到浪起澎湃的海域,便惊的迅速后撤,且身形连连闪避,惊吓的不轻。
只见汹涌波浪下突然闪烁出片片如冰片之物,如参天冰刀,声势凌厉,绞杀出的乱影似要将这块海域给搅个底朝天一般,甚至把海面给搅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哪怕是此时身在紫澜岛的师兄弟三人也远远看到了这一方的令人惊骇的动静。
庾庆更是忍不住嘀咕自语,“还是硬碰上了吗?这白头佬怎么就不听劝。”
三人都意识到了,应该是银山河和青牙交上手了,已是一个个心弦紧绷。
紧急躲避参天冰刀绞杀的庞成丘和崔游闪远了点后,才看清了那似要摧枯拉朽绞杀一切的参天冰刀是什么东西。
其实就是某人修为和御刀境界到了一定地步迸发出的凌厉刀气,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近乎无形的,之所以呈现出冰刀形态,是因为海水的卷入,加之紫澜岛那边的光芒折射。
巨大漩涡中迸发出的凌厉声势和刀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骤然消失了。
漩涡也在快速搅动着缩小,海水却渐渐呈现浑浊状态,显然是海底的泥沙被搅动了起来。
两条倾覆的摆渡船已翻转了回来,两名鲛人船夫推着船奋力从惊涛骇浪般的漩涡周围脱离,谁知海中却突然蹿出人影,闪身飞落在了船上,不是别人,正是银山河与青牙。
青牙明显已经萎靡了,披头散发状,被银山河拎在了手中。
而银山河自己明显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斜划过胸口的,顺着角度划过了脸颊,中分的半边垂发也被斜切掉了一小半,脸上伤口鲜血半淌,有血滴滑落在了下巴上。
两位高手的身上都湿透了,正常情况下以他们的修为足以辟水,不至于遇水就变成落汤鸡般,可见二者在水底下争锋有多激烈,已经破了防。
庞成丘和崔游见状已经是紧急赶来。
推着船的鲛人船夫大叫,“你们不要乱来,你们要打换个地方,不要在我船上。”
没人理会。
近前的庞成丘一见青牙惨状,顿惊呼大喊,“青爷!”
就要冲来拼命状。
银山河另一手上的大刀骤然挥指向他,警告:“我不想杀人,最好不要逼我。”
他手上的刀是青牙的刀,此时如同战利品般落在了他的手中。
有气无力的青牙也努力抬手推掌,做了个阻止的动作,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庞成丘不要冲动。
因为他很清楚,庞成丘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没必要白白牺牲。
满脸悲愤的庞成丘只好止步在旁,指着银山河怒斥,“偷袭伤人,算什么好汉?”
“惭愧!”银山河仰天一声,看着冥冥夜空,也不知算不算是回应,抓住刀柄的手指略松,两件物什当啷响的落在了船板上,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旱烟杆,已经断成了两截,从平滑断口看,应该是被利物斩断的。
又低头,手中半黑半雪亮的刀身横在了眼前,欣赏着,唏嘘而叹,“好快的刀,好犀利的刀法,深海重重阻力之下出刀,竟能一刀斩断阁主送我的‘陨铁精母’铸造的烟杆。
曾闻海市青爷有一刀,名为‘斩草刀’,名虽俗气,出手却不凡,刀不出则已,一出则斩人命如草芥,刀下宵小亡魂无数,之前颇为不屑,今日一见,方知海市青爷名不虚传,惭愧!”
“咳咳。”被拎着的青牙忽一阵咳嗽,咳出了一口淤血,然后才明显喘气了起来,似乎缓过来了一口劲,他哼哼一声,再也没有了之前对赤兰阁人员的恭敬,反倒语带厉色,“银山河,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暗算谋害于我?”
银山河神色怅然道:“青爷,对不住了,我也不想这样,奈何身不由己,少阁主落在了那位探花郎的手中,性命已被其掌控。”
此话一出,在场人员几乎全部愣住了。
青牙则明显有傻眼的感觉,愣了愣身后,奇怪道:“你不是贴身保护着吗?凭那狗探花的修为,怎能从你手里抓走人?我说,你们坐等设伏他的,怎会反被他给抓了?以你的修为占据了先机,他只怕连你在什么位置都难掌握,怎可能还被他给搞出了空子来钻?”
银山河:“具体的我也没搞清楚,总之就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稍微和少阁主分开了一下就出了事。”
青牙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王雪堂不也是死的稀里糊涂的,至今也只能是猜出个大概,也没完全理清那狗探花是怎么做到的。
有此觉悟后,他又纳闷了,“我说,你们少阁主被抓,是你自己保护不利,关我屁事,偷袭我干嘛?赶紧解开我身上禁制。念在你心头有邪火,算我倒霉,看赤兰阁的面子,就当是让你撒了回气,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赶紧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