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元绵便收拾好了,她无甚行囊,只带了一把剑。
她背着剑走出了房门,欲要向大门的方向走,却犹豫了一步,朝东去了。
到执言房门前时,她顿了顿,但还是敲门了。屋内的侍女为她开了门,她进门朝床边走去。
“师叔,元绵前来作别。”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执言看了她一眼,又转过了头。
“此去古剑山,行事不可鲁莽。”
“是,”元绵没有抬头,看着地面,“往事历历在目,都是教训。”
“去吧。”
元绵出了二门,便朝大门走去。大门外,蓝前、阿婉和李休文,以及几个弟子在那里等她。
她扫了一眼,这几个弟子都同自己在牢中厮杀过,其中有一个是自己伤了的那个。
只见一个弟子的衣摆动了动。元绵走过去,那弟子退至一边,身后一个小男孩便站在了元绵面前,小男孩双手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怕人。
怎么会有个小孩子在这儿?元绵疑惑着。
“堂主让您回去的时候,把小槐带回古剑山。”蓝前看出了她的疑惑,便开口说道。
“你们也要去古剑山吗?”元绵问。
“堂主命我们一路护送楼主回古剑山。”蓝前答道。
“我不需要,而且不要再称我为楼主。你们要去古剑山是你们的事,咱们不同路。还有,把盘缠给我。”元绵看着他。
“楼主,我们跟着,您一路上衣食住行我们自会替您安排好,还要盘缠做什么用?”李休文笑着开口。
“马已备好,请楼主上马吧。”蓝前将马牵了过来。
元绵看着他们,微蹙着眉。虽他们称自己为楼主,可自己却不能命令他们,反而受制于他们。
“随便吧,不给便不给。”元绵转身提步朝西边走。
两个弟子飞身拦住了她的去路。宅院大门前的街平常并无行人往来,此时也只有元绵和一干弟子。
“让一让。”元绵要继续向前走。
两个弟子二话没说便拔出剑架在她脖子上。
元绵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无语。她转身向回走,一屁股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
“那就耗着吧。”元绵扔下一句话。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一个时辰之后,太阳便渐渐毒辣了起来。
这期间谁也没有说话,元绵坐在石阶上,和他们对峙着。
门内早有人去给执言禀报了这件事,执言被气笑了。
“让她来见我。”执言吩咐。
“是。”
执言房内。
“别让他们跟着,还有,我不是楼主。”元绵开口,一个命令不了他们的楼主,怎能称作楼主。
“你的武功太弱,我怕你没到古剑山,便死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她执意。
“说嘴而已。”
“我的耳饰呢?”她突然想了起来。
哥哥送她的耳饰,在楚乐那里时她还戴着,但到了地牢,便不见了。自己没有钱,实在不行,就只能……
“我替你收起来了。”执言答她。
“还给我。”
“让他们跟着你。从现在起,他们便是你的手下,听从你的命令。在你有能力接管探香楼之前,你便是他们的少主,师姐,依旧是探香楼楼主。”说完执言便抬手示意侍女出去传令。
“从前师姐便跟你说过,叫你不要顶烟儿上,撞死墙。”执言倚在被子上叹了口气,“你是一点儿也没改啊……”
“先生是说过,顶烟儿上,撞死墙……”元绵看着她,“虽有道理我却做不到。顶烟儿上,撞死墙,结果未必是坏的。”
执言听着她的话笑了,郡主,也许不会让自己失望。
二人又言谈了几句,元绵便出了执言的房间向大门走去。
“参见少主。”一众弟子屈膝跪地。
元绵径直走到蓝前面前,蓝前便把包袱呈给了她,她接下,便利落的翻身上马。
“分成三队人马,不要太显眼,出了城再汇合。保护好他。”元绵指了指小槐。
说罢她便策马前行,众人也纷纷上马,分为三队向城外奔去。
众人奔走了几天,走到一处小村时,元绵让众人下马歇息,在路边的小茶棚内喝茶。
“明日你们先走。”元绵开口。
“是,”蓝前答道,“但得留下一人保护您,这是堂主的命令,您不可独行。”
元绵想了想,师叔让他们听命于自己,已经是做出了让步。
“你留下吧。”元绵指了指李休文。
李休文虽心内不乐意,但还是应了声:“是。”
地牢里与自己厮杀的弟子中,当属李休文的剑法最好,武功最强。既是要留下一人保护自己,他便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