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远吸吸鼻子:“我说了能打,你不信啊。”
范则,不信。
队伍一路向着东南,又走了七天。
因为牛车少了,晚上又是在屯堡休息,不用扎营,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对于范则等人来讲,至少在睡觉时,能有个遮挡寒风的地方了。
第八天的中午,队伍进入了一座屯堡。
屯堡里鞑子不多,可能大部分都随着大军,到大明劫掠去了。
还留在这里守卫的,也就四五十人的样子,都是些老弱兵卒。
札喇冯阿命人把抢来的大部分东西和行军的营账入库,又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范则等人,被临时关在了一间营房里。
“小范,接下来怎么办?”
孙向魁有些忐忑地问道。
“就按之前说的。”范则轻声说道,“如果我们被分开了,先各自安顿好,然后再想办法,建立联系。”
“尤其是怜容,你是女子,容易吃亏,遇事不要逞强,一定要活着,我会带你离开的,保证。”
怜容轻声笑道:“范公子不必挂心,怜容自有分寸。你也要多加小心,不用心急,万一出了差错,倒害了自己。”
范则颔首,又看看邢远,有些顾虑。
邢远耸了下肩:“放心,我自会随机应变。”
没过多久,札喇冯阿回来了,押着范则几人出了屯堡。
又向东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一个庄子。
一路跟着札喇冯阿的二十多个鞑子兵,简单列了个队,到札喇冯阿面前告辞。
札喇冯阿说了几句话,鞑子们个个高兴得乱叫。
然后他们排着队,从牛车上仅剩的一口箱子里,每人挑了几样东西揣了起来。
拿完了赏赐,鞑子们一边说笑,一边各自牵马,回了自己的庄院。
这就是札喇冯阿的旗地。
此时满清没有入关,顺治也才不到一岁,还没有跑马圈地的事。
而旗地,就是鞑子将原来辽人的土地,分给八旗子弟以后的叫法。
他带回来的这些鞑子兵,都住在这个庄子里,是他最信任的摆牙喇。
摆牙喇就是后来的护军营,是鞑子里的精锐骑兵。
范则一路走着,留心观察起来。
庄子不算太大,也就几十户的样子。
札喇冯阿的官位是牛录章京,理论上手下应该管着二三百人。
看来这里只是他所辖牛录中的核心部分。
前面那座明显气派一些的院子,应该就是札喇冯阿的家了。
范则按自己的理解,称这里为“札府”。
札府比别的庄户气派很多。
至少院墙是青石构筑,有两米多高,很整洁,应该是花了不少功夫建造的。
府门两侧,站着五六个女子,身后是几个老妈子和婢女。
其中最大的,看着得有五十来岁了,被两个婢女搀扶着。
最小的,才十几岁的样子。
还有六个家丁奴才。
为首的一个躬着身子,应该是个管家,剩下五个跪着,额头点地。
札喇冯阿刚被管家搀扶着下马,那群女子立即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范则看得直摇头。
按说札喇冯阿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样貌,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女,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
说是他妈吧,岁数小点。
说是他媳妇,是不是又老了点?
再说长得也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