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务实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忍不住“呵呵”笑了笑,然后道“辽帅,你一力主张要尽快追击,本部堂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这便同意你的建议了。明日一早,你部即可西行追击,除了此战之前本部堂所规定的几条禁令依然不得违反之外,你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李如松顿时越发怀疑起这封军报的内容来,然而高务实既然选择不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逼问,因此在快速思索之后便应了下来,神情总体而言有些如释重负之意。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然而李如松却不知是因为好奇还是不解,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经台你……”
他这一问严格来说有些逾越本分,因为高务实作为他此刻的顶头上司,根本没有向他解释自己进一步行动计划的义务。哪怕上下级沟通理论上应该要有,但大明朝的领兵文臣长期不把武将当做有思想的人看待,所谓的理所应当其实根本不存在。
正因如此,李如松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悔。以高务实的身份地位,难保不会认为他李如松表现放肆,怀疑他有居功自傲之意,从而故意打压他,甚至可能会当众给他难堪。
在场将领也都同时心中一惊,只是所惊大相径庭。
李家军将领是陡然一咯噔,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颇有一种小孩子做错事被当场抓获时的懊恼与忐忑;八游击则先是单纯的吃惊,然后怀疑起李如松这话的用意来——你是在以此试探经台对你的态度么?
惟独高务实对此似乎不以为然,很自然、甚至很悠闲地回答道“本部堂不着急了,准备等蓟帅过来之后再同往归化庆贺。”
这个回答在当前局势下着实让人难以置信,众将不分派系,皆是一阵错愕。李如松自己更是意外,想着高务实如果要趁机给他的难堪的话刚才就应该给了,因此也顾不得考虑许多,问道“经台这是何意?”
李如松这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八游击反而慢慢反应了过来,想起此前经略曾说他对归化城另有安排,当时就已经有一路大军抵达了归化附近。如今看来,或许是那支大军联系上了,甚至已经有了一些好消息?
看着麾下两派将领全然不同的神色,高务实微微一笑,施施然道“归化之围已解。”
“啊!”“嘶!”“哈?”
各种惊叹、讶然之声顿时在帅帐响起,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一片哗然。
李如松在惊讶之后立刻紧张起来,也顾不得会不会触怒高务实了,忙不迭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归化为何……呃,末将是说归化之围何以突然自解?那图们呢?”
高务实哂然一笑“辽帅说笑了,归化之围哪里能‘自解’?图们本指着攻破归化城好好掠夺一番呢,焉有不战而走的道理!”
他顿了一顿,终于不再吊众将胃口了,慢条斯理地接着道“是图们被禁卫军击破,眼下恐怕正被戚司令赶鸭子一般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里还有闲心考虑什么归化城。”
这个消息可谓石破天惊,八游击早有一定的心理预期,表现得还好一些,露出的表情大致是“啊,原来如此”。而李家军将领们则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李如松更是懵了,瞪大眼睛问道“经台此言当真?”
高务实这次却把脸色一沉,略带愠色道“军中无戏言,本部堂像是在说笑么?”
李如松虽然跋扈惯了,但到底不敢无视高务实手种尚方剑先斩后奏的特权,闻言只能认错道“经台恕罪,末将自非此意。只是……呃,只是太惊讶了。戚司令此前不是在和林方向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归化城下?这两地相距……”
“辽帅是想说这两地相距两千里,着实太远了,是么?”高务实微微摇头,又摆了摆手“可是辽帅,你从捕鱼儿海赶到此处,也有一千六百里呢。”
谁知道这话反而让李如松微微涨红了脸,他仿佛是咬着牙在提问“经台是说李某走这一千六百里的时间里,戚司令的禁卫军走了两千里?”
如果要打击李如松的自信,此时无疑是个好机会,然而高务实偏偏摇头道“那倒不是,给你军中传令太慢,而戚司令军中有信鸽。”
铁岭李氏其实也有信鸽,但却不是作为行军打仗时所用,一般只能用于固定地区之间的紧急联络。养鸽子虽然花不了几个钱,但培养信鸽花钱的地方本就不在养鸽子的那点食物,所以高务实玩得起较为庞大的信鸽体系,并不代表谁家都玩得起。
既然不是禁卫军比自家辽东铁骑还能奔袭,李如松勉强算是消了口气,但马上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即便如此,禁卫军一路奔袭南下,居然还能一举击败图们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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