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区区一个兵备道怎么行?
要知道,兵备道不过是按察副使、佥事,为正四品和正五品,哪怕按正四品算,高务实去的话也几乎属于“低配”,这不是开玩笑吗?漠南之战的功不酬了?
这时候,高务实就摸清了朱翊钧的心思了,微笑着道:“原来皇上是担心这个,却也好办。”
“哦?”朱翊钧问道:“怎么好办?辽海东宁分巡道(以广宁为中心)、辽海东宁分守道(以辽阳为中心)都只是四品官。”
朱翊钧这一反问需要略作解释:以上这两个地区,一个分巡道,一个分守道,虽然前缀都是“辽海东宁”,但实际上却几乎是以辽河为界东西划分的,西边的分巡道以广宁为中心,东边的分守道却是以辽阳为中心。
而朱翊钧为什么只提了这两处,而没有提宁前兵备道、辽东苑马寺以及开元兵备道呢?那是因为有明一朝的辽东总兵官此前一直驻守广宁,到了隆庆后期,开始按季节划分,半年驻广宁,半年驻辽阳。
朱翊钧既然想要高务实去敲打敲打李成梁,当然下意识地就把给高务实安排的“工作单位”跟李成梁能有直接交集的地方去想。
然而高务实不这么看,他笑道:“皇上忘了么,辽东苑马寺卿是从三品的。”
“这个朕怎么会忘?”朱翊钧摇头道:“可是辽东苑马寺卿的辖区是辽南半岛,那里什么事都不会有,跟李成梁也没什么关系,你去那里能做什么?”
现在的辽南可不是后世的辽南,没有“东北明珠”之称的大连,经济也好,人口也罢,都不是辽东的发达地区,放在大明全国范围内来说,几乎称得上荒凉。
落后一点也就罢了,毕竟高务实在广西那旮沓里都能干出那么大的事来,可是辽南就跟朱翊钧刚才所说的一样:什么事都不会有啊。
这地方的东北是辽阳,西北是广宁,仿佛巨大的“两翼”,将它遮蔽得严严实实,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跟它都没有关系,甚至连跟朝鲜人都不接壤。
真要是去了这里,岂不是什么事功都没戏啦——总不能真去养马吧?
不过,高务实却似乎不这么觉得,反而忽然岔开话题,问道:“这次永宁公主出阁大婚,皇上赐田几何?公主府花费几何?”
朱翊钧一愣,道:“赐田和尧娥一样,二千五百九十五顷,公主府花费两万余。”
高务实又问:“明年潞王大婚呢,预计花费多少?”
朱翊钧脸色微微一沉,闷声闷气道:“怎么,你也要劝我少给潞王花这些钱么?”
高务实并不怕他生气,反而面带笑容道:“臣此前编纂《大明会典》,其中有明载,亲王定亲之礼,不过是黄金五十两,珍珠十两……皇上应该不会为难呀。”
“你少来这套。”朱翊钧没好气地道:“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五十两?你觉得我这做皇兄的拿得出手?”
高务实似笑非笑地道:“虽然臣听说,光是修建潞王府的预算就已经高达六十七万两有余,不过皇上若念及兄弟之谊,愿意多给,当然也是天下表率……这钱从内帑拿就是了,谅外朝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朱翊钧脸色涨红,咬牙道:“你当朕的内帑是你家的聚宝盆,六七十万两说拿就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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