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县西城算是整个县最为繁华的区域,其中若按街划分,最好的地段莫属富粮街。
贩粮的店铺鳞次栉比,商铺的门面便有几丈,足显其东家的财力非凡。
此刻,叶落秋便与刘文昌一道走来富粮街。
“叶大人,那便是。”
途中二人已相互介绍过姓名。
叶落秋顺着刘文昌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占地极广的巨宅映入眼帘。
临到四品,叶落秋的灵识已然蜕变为神识,展开之下,大抵估计此院约莫四五亩。
比之乐安县的李家,只大不小。
宅院大门刷着锃亮的黑漆,一块写着“白府”的恢宏匾牌高挂门梁,本显十足气派,此刻却是悲凉万分。
门柱至房梁皆挂着白布,但未有丁点肃穆。
可见几个玄色官服的捕快领着数十余皂吏来往进出,不时从白府内搬出些大木箱。
“看看去。”叶落秋话落,当先走近。
刘文昌欲开口,却仍是无言,只得默然跟随。
路上来去的行人并不少,但大多都刻意绕开白府所在一侧,唯独刘叶两个素衣相反,很是突兀。
老远便有捕快发现二人,当即伸手阻拦。
“哟,刘秀才,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刘文昌没答话,朝身旁之人看去。
“刘兄便在门口等我片刻吧。”
“好。”
刘秀才竟会有武夫朋友?
看这架势,难道还想查案不成?
捕快看得相当稀奇,“嘿,你”
叶落秋仅是轻飘飘地将镇魔令挂在腰间,便把对方的话给堵住。
“大人,里边请。”捕快很是上道。
这一动静,引得周围的公差皆侧目而望,但见那标识,纷纷默然不语。
凡是得空的,都会朝叶落秋喊一句“大人”。
有捕快暗自嘀咕,这事还没上报镇魔司,怎就惊动镇魔使了?
门口的刘文昌则露出果然之情,老实地立在门柱侧的块空旷处,也不打扰官差办案。
有稍熟络的捕快来问,刘文昌便装神秘,摇头只道“不可说”。
叶落秋被引进院内,经院中回廊过一处假山进入主要屋所区域。
他在路上大致听刘文昌讲过些许,随口询问捕快,对方一一回答。
这白老五是死于两天前,说来也是相当惊悚。
命案现场是在主屋,白老五当夜还曾与正室同房,而后两人合被而睡。
然次日一早,白张氏醒来,便见白老五脖颈套绳挂在房梁上吊死。
白府夜里是有人值守的,皆是习武多年的壮汉,有些更是已经入品的强手。
经查,那些武者皆说当夜未曾见过有人潜入院中。
故,最早的推论是,白老五乃是被正妻白张氏所杀。
“入品的护院?”叶落秋眉头一挑。
“正是,两个九品,一个八品,是白家花钱在武馆雇的人。”
捕快如实回应,要说他们寻常当差的,也就是九品的水准。
“之后呢?”叶落秋微微点头道。
“之后六扇门的孙捕头来了,便说犯案之人非白张氏。”
捕快谈到的女人,叫孙音,近期在长平县负责王家的后续调查。
在大齐王朝尚武的背景下,有女性的捕头捕快倒也正常,但往往能以此看出女性地位的两极分化。
凡是能在武学一途有所成就且能当上官差的女性,要么出生不错,要么机遇非凡。
否则仍旧逃不脱底层的艰苦命运。
叶落秋未与孙音打过照面,并不知晓她属于何者。
但很快,叶落秋便在主屋亲眼见到这位女捕头。
目测年龄大概三十左右,身着的服饰与寻常衙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