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想安慰汤姆，可半天也张不开嘴，沉重的要命。

他和汤姆不一样。

心怀希望之人，是无法触碰到绝望之人的。

汤姆没有理会苏夜的意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最后，妈妈为了保护我，失去了生命。”

“可你知道吗？”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还在教导我。”

“要爱着人类，要去到地面上，要成为太阳下生活的存在。”

“我自己，已经无法再爱上人类了。”

“可母亲的话语，却让我爱着人类……”

汤姆用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流淌热泪，哭了出来：“人心的卑劣，远比灾难更可怕。”

“这样的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真正的救赎。”

“既然活着比死去更痛苦，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既然未来比现在更黑暗，那你为什么要劝我看向光明！”

“我本就是你眼中的将死之人。”

“让我死吧……”

汤姆说完这一切，手缓缓地垂落下去。

这一刻，他原本就苍白的头发，显得格外刺眼。

七水之都的历史，世界政府的历史。

世界的真相，人类的态度。

乔伊波伊的道歉信，鱼人岛昏暗的未来。

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冷酷，无力。

苏夜深吸一口气，刺骨的海风压榨着心中仅存的余温，纵使千般愤怒，也无能为力。

他看着心存死志的汤姆，缓缓说道。

“我没有让你面向光明，我让你……”

“面向我！！！”

苏夜大吼道，强压制着心中的感情，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汤姆。

“善是一种需要相信的东西，而恶不需要。”

“永远不要期待在雪地里能走回头路，风雪会将你的脚印全部掩埋，你只能向前，不择手段的向前。”

“就算火炬会熄灭，月亮会失去光芒，这不变的微光，也会为你点亮前行的方向。”

“世界当然不美好，所以美好才是所有人心中的渴望。”

“而当今的世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美好不是由别人给予的，是靠自己创造的！”

“永远不要沉浮于罪恶，永远不要期盼正义的审判。”

“我们能做的，只是让我们自己的内心，依旧充满美好。”

“不论是世界政府还是七水之都，如果阻碍我的话，就统统毁灭好了。”

“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是它让美好重新发芽结果。”

“即使前路茫茫，我也希望自己依然心存善念。”

苏夜向汤姆伸出手，深吸一口气，眼神真挚道：“如果自由与美好的尽头是暴君，那么这个暴君，就轮到我来当了，无论以后我会做什么，只要无愧本心，都是美好的一种表现。“

“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是你还是克罗卡斯。”

“你们都是心存正义之人，是值得我敬佩的存在。”

“未来的某一天，我希望，我们能够像一个冒险家一样，真正的航行一遍世界。”

苏夜卖力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口中喘着粗气。

心里，既像是一团火在燃烧，又好像有一股清泉在流淌。

汤姆沉默了很久。

突然，他的眼中扬起了一抹生命之火。

“未来的某一天，你真的会成为暴君，击溃世界政府吗？”

汤姆看着苏夜，低声问道。

“当然了。”苏夜眼神坚定。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坚定地选择一个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