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布罗谢特点了点头,“兰马洛克,你跟达哈尔去把他们接回后勤营地,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兰马洛克又敬了个礼,走出帐篷。达哈尔大尉已经在等着他了,两人走出很远,兰马洛克才小声地抱怨起来“院长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居然为了那两个人以死相逼?”
“什么以死相逼?”达哈尔大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王立学院里最不想死的就是院长。”
“那他为什么要拿哗变威胁我?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一用劲他那副老骨头就折成七八段了!”
“不,”达哈尔大尉停下脚步,沉重地拍了拍兰马洛克的肩膀,“院长如果说近身战你不一定是他对手,那被折断骨头的肯定是你。如果当时你一意孤行违抗王爵铁令,那院长是真的会把你绑起来的。单论力气的话,院长在学院里排名第二。”
“还第二?”兰马洛克嗤之以鼻,甩开达哈尔大尉的手。他并不相信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力气能够胜过一个能够身披重甲的同时还能拉开硬弓的优秀游侠,不过那个所谓的排名还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那第一是谁?”
“达姆士。”
“他?那个搞毒药的?”这个名字兰马洛克并不陌生,“你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
兰马洛克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刚出口的话语却被一阵阵盛大的狼嗥掩盖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两人都惊得跳了起来,暂时放弃了前往南门,而是冲上城墙,于是狼嗥声便愈发明晰。似乎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有成千上万头狼在嚎啕。狼嗥在波因布鲁的街巷中穿行回荡,极远却又极近,仿佛来自无可名状的虚空,又仿佛无所不在。狼嗥并不是在解放野性,反而呈现出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哀悼情绪,因此更让人毛骨悚然。若是听得再仔细些,狼嗥声又分为数个层次,整齐而凄厉的号泣与嚎啕中有低沉的呜咽贯穿始终,那似乎是一匹独狼的独奏,却没有淹没在群狼的嚎啕声中,反而奠定了情感的基调,那呜咽声是真心实意地因为失去了什么而在哀悼,其余的嗥叫不过是在应和。波因布鲁被惊醒了,火把成片成片地点起,临时披挂起来的哨兵在城墙之间跑动,擎着火把不安地朝城外眺望。有人试图交流,但任何声音都在群狼的嚎啕声中湮没了。不知持续了多久狼嗥声方才止息,黑夜前所未有的寂静。
“那是什么?”兰马洛克轻声问。
“我不知道。”达哈尔大尉同样轻声地回答,“应该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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