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城的市民们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是来自江城警方的通缉令。

“嫌犯李鸣集，23岁，男，有精神病史，涉嫌多起命案，情节恶劣，影响重大，该名嫌犯昨日晚9点于江城看守所越狱，现发布全市通缉令，提供有效线索者奖励人民币5000元。”

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桑塔萨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车窗上贴着防窥膜，看不清车里是什么光景。

李鸣集坐在后座上，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捧着电脑的女生，半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你！”

蒋图南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着，右耳戴着的耳机里发出“滴滴”的警报声，那是入侵警局档案系统防火墙的提示。

十分钟后，蒋图南找到了关于李鸣集的档案，然后按下了回车键，将他的档案销毁得一干二净。

李鸣集凑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见到自己的档案被消除也没有丝毫惊讶，反倒是对蒋图南起了好奇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姜梨的好朋友吧？你不知道我杀了她吗？”

蒋图南摘下耳机，收起电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经历几个月的特训，她身上的气质变了不少，原来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消失殆尽，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之前面具男的那些手下如出一辙。

“你杀了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蒋图南伸手拍了拍驾驶座的后背，对前面负责开车的人说道：“阿珩，开车。”

车子启动，以平稳的速度驶离了这条路，渐渐消失在监控的视野里。

李鸣集朝着蒋图南的方向挪了挪，凑到她身边问道：“我杀了你的好朋友，你不感到气愤吗？”

蒋图南正靠着车窗闭目凝神，闻言眉心微褶：“我的气愤能让她死而复生吗？很显然，并不能。”

李鸣集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从蒋图南的身上闻到了同类人的气息，这一认知让他不可自拔地兴奋起来。

“那你不光救我，还把我的档案给抹除了又是为了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闭嘴。”

李鸣集吃了个闭门羹，撇着嘴耸了耸肩，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身子往后一仰，靠着靠背，眼睛阖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他放在腿上的双手却相互交叉，不停地绕着大拇指，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车内的氛围安静的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声音。

车子以60迈的速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负责开车的阿珩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阿珩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布带扔给后座的李鸣集，示意他戴上，李鸣集将布带拿起放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发现的确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将布带拎起来，轻飘飘地扔在了一旁：“不戴。”

蒋图南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说道：“由不得你。”

李鸣集一脸无谓地撇了撇嘴，伸出手放在车门上也要开门下车，但没想到蒋图南从车后面绕过来，站在他这一侧的车门前，一只黑漆漆的枪口抵着车门打开的缝隙，冷声道：“戴上。”

李鸣集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晃了晃身子，转身将自己刚刚扔在座椅上的布带捡了起来，抬手系在了眼睛上。

蒋图南收起枪，伸出一只手在李鸣集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后，转而拽住他的一副袖子，将人从车上拽了下来。

车门关好，阿珩一脚油门将车驶离了原地。

李鸣集被拽得踉跄了一下，眼底闪过阴鸷，深吸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着蒋图南，这一路上听见了很多不同的声音，但是他却没办法判断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走了约莫200米，前面的蒋图南停了下来，李鸣集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电梯滑行的声音，所以这里是一座楼房。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蒋图南带着李鸣集走了进去，电梯里充斥着吵嚷的广告的声音，李鸣集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概是两个广告的长度，那么他们要去的楼层大概就是8层或者9层。

又是“叮”的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一阵冷风吹来，让李鸣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眯了眯眼睛，8、9层的高度怎么会有这么阴凉的风呢？难道是在地下？

蒋图南带着满腹疑问的李鸣集向左拐了两次，又向右拐了一次之后，抬手敲了敲门，门内的人声音低沉：“进来吧。”

蒋图南推开门走进去，微微垂着头道：“人带来了。”

“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面具男熄灭手中的烟，对着蒋图南挥了挥手。

蒋图南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李鸣集将脸上的布条扯了下来，转着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有点像一个审讯室。

他转过头去看着桌子前的人，脸上带着银灰色的面具，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古井无波，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李鸣集走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和面具男视线平齐：“你是他们的老大？所以是你救了我？”

面具男把玩着手里做工精致的火机，闻言欣然点了点头。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要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