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中带着苍呼吸新鲜空气的顾担还以为是某位病人上门救助,打开门的那一刻不由一愣。
随即大喜过望。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为了安全起见,连马车都已经备好。
最多七日的时间,墨丘再不回来,他便直接带着苍和荀轲离开皇都,随便找个地方暂时隐居,反正皇都是肯定待不了了。
然而整整在皇宫内待了三天,墨丘安然走出!
若非怀中还有个小家伙,顾担真想给他一個大大的拥抱。
庆贺故友归来,庆幸愿为苍生舍命者安然无恙!
顾担张口,问候之言几度变换,最终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
墨丘肯定的点头,可是脸上并未出现多少喜色,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顾担怀中的小家伙,方才继续说道:“事倍功半,未竞全功。”
“太刚则断,太弛则懈,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能够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墨家要是没了你,可找不出下一个顶梁柱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想要大展抱负,不仅要懂得舍命,也要学会惜命才是。”
顾担松了口气,他与墨丘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十几年的相处下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不想阻止墨丘去完成心中的理想,可也由衷的希望墨丘少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宗明帝喜怒无常,想要将个人的想法按在帝王的头上,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堪称虎口拔牙,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到时纵有挽天之志,也只能徒呼奈何。
“方士祸国二十余载,若不兵行险招,想要肃清掉方士的影响不知又要多久,时不待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墨丘倒是并不反对顾担的见解,只是人各有志,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成就,不豁出命去怎么可能?
“墨师!”
一旁的荀轲见到墨丘也是分外激动,终于抓到二人谈话的间隙,凑了过来。
“好好读书。顾兄说墨家除我之外找不到顶梁柱,你也在旁听到了,可要多努力些,能吓他一跳最好。”
墨丘伸手揉了揉荀轲的脑袋,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绝大多数情况下,其实他都显得颇为平易近人,面对弟子更是如此。
一行三人外加一个小小婴孩,向着屋内走去,畅谈着关于未来的期许。
养心殿中。
仍旧身着道袍的宗明帝愤怒无比的摔打着眼前一切,那已有皱纹横生的脸上布满难以熄灭的蓬勃怒意。
“清平子,清平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价值万金的奇珍异宝在那怒喝中被摔打的四分五裂,本该在一旁服侍的仆从早已是匍匐一片,瑟瑟发抖。
唯独方公公强撑着胆子,略略抬起头来说道:“皇上,不要被气坏了身子。清平子那厮虽然暂时逃离了皇都,不也来了一位墨丘吗?同样是武道宗师,可以派他去捉拿清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