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眼睛，不如说是一个失去了眼珠的眼眶，显得空荡荡的，其中的黑暗似乎隐藏着什么，就像是有一只虫在不断地游荡着，显得异常可怖。

“臭小子，想不到你还没有吸收过瞳术虫啊，难得有这样一个虫师送上门来，真是有趣。”

方春舔了舔嘴唇，看着顾长安就像是看着一个珍贵的宝玉一样，眼神贪婪而炽烈。

突然，他想起了些什么，脸色忽然大变，急匆匆地拉着他打开第二道房门，钻入其中。

因为方春是庄赤大人的举荐，所以顾长安也忍受了他如此恶劣的性格，随着他一起朝着房间中奔去。

此处房间是一个非常黑暗的房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有微弱的暗光从外面洒进来，两人恐怕就要直接一头撞到墙壁。

等两人逐渐适应黑暗后，他们也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这里被各种形状的琉璃隔绝开来，可以看到其中有不少的奇形怪状的虫正在爬动着。

在无数蛊虫的中央，则是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她梳着一对羊角辫，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纯净如黑宝石般，惹人怜惜。

此时，她却想要打开透明的琉璃门，却被方春猛地呵斥道：“住手！你的背后有虚！”

小女孩吓了一大跳，她低着头，怯怯的后退，大眼噙着泪水，抱着膝盖蹲在房间的角落里，显得楚楚可怜。

只见方春从怀中取出一只虫烟草，点燃后猛吸一口，大口喷出！

淼淼烟气随风而起，逐渐将整个房间笼罩。

白色的烟雾十分特殊，呈现某种流体一样的性质，就像是凝胶一样坚韧而厚重，伸出手挥去还能抓到实质性的雾气。

白烟不断填充了整个空间，压缩着虫的活动范围，蛊虫们似乎十分厌恶这种烟雾。

随着雾气不断地涌入，有像刺猬一样的虫逃离此处，它们打开一道风穴，啪的一声消失于房间里，显得特殊而又神秘。

“这是一种名为‘虚’的虫，它们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虫，喜欢隐藏在封闭的容器里，等到人打开这种容器，就会啪的一声，连同其中的物品一起卷入了虚界中，彻底消失不见。”

方春解释道，他看着源源不断的‘虚’逃离房间，也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将房门卡住，随后取出蒲团，招呼着顾长安席地而坐，烹煮热茶。

“若是有人和虚共处一室，被人打开了房门，会怎么样？”顾长安接过热茶，闻着茶香味，也打量着一旁的女孩。

女孩封于厚重的琉璃中，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绑带，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她望着顾长安手中的热茶，咽了咽口水，却又畏惧方春，不敢打开琉璃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被虚卷入虚界中，听说啊，被困于虚界的虫师，三魂七魄会分开，困于不同的界域中，相聚的可能太小了。

魂魄不完整的虫师就只能永远在虚界中彷徨了，永世也无法逃离。”方春饮下一口茶水，叹了口气。

“那这个女孩是？”顾长安喝下一口茶水，心中有一个了猜测。

“不错，她是从虚界中走出的人，全身缠绕着虚虫，而且身体大幅度被虫侵蚀，我已经帮她清理了绝大部分的虫，但是还有一只名为眼暗虫的虫，它深藏于眼睛中无法驱除。”

方春叹了一口气，看着懵懵懂懂的女孩，感觉分外头疼，忽然他猛地捂住了眼，痛苦的蜷缩倒地。

咔擦！咔擦！

灯火摇曳间，方春的眼球正在不断的消失，就像是就一只虫在不断的啃食着他的眼球一样，逐渐消散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