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逃?”
罗洛平静应下。
同时,散出的士卒汇报一切正常的结论。
只是出于警惕,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莫茨张开手,像是在拥抱会议厅般。
他缓声道:“亨利阁下,恩古斯家族的一切荣耀都在这里。”
“这里是狼巢起始,是家园所在,也是我们最终的归宿之地。”
“若是离开这里,纵然能在外苟活,又有什么意义?”
“失去了筹码的恩古斯,根本没有资格图谋复起。”
“与其成为那位君主手中的棋子,我宁可与荣耀同葬此地!”
“至少,我能作为卡茨最后一位领主,体面的死去!”
“贵族的体面吗......”
罗洛稍显讶然,但没有太过意外。
“那该我提问了,阁下。”
莫茨平静看着浑身着甲的红缨骑士:“你在巴嘎尔地区执行了一场毁灭。”
“之后根据你悍然袭击德来塔并获胜的事迹。”
“我可以判断安齐骑士多半是死在你手里了。”
“否则你不会毫无顾忌的袭击通道营地,与拉泰主力合力击败那些来德尔人。”
“这对于一个能人来说,并不值得意外。”
“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进入巴嘎尔的?”
“拉泰唯二进入卡茨领的渠道,只有夏塔与乌兹茨的通道。”
“所以我让来德尔人堵住了通道,在夏塔布置了哨骑,外加安齐骑士的麾下。”
“理论上来说,以你带入巴嘎尔的兵力来看,不可能越过这道防线的预警才是。”
“你在疑惑这个?”
罗洛眉梢一挑:“好吧,我直白点,那条通行拉泰境内的山林小道,你还记得吗?”
“山林小道?”
莫茨神情一阵变化,颓然坐下:
“费洛家族的人说,他们已经派人凿塌了小道。”
“现在看来,要么你们付出了大量代价,重新打通了那里。”
“要么,费洛家族的那些混蛋,又一次疏忽了。”
“我想两者都有。”
罗洛耸耸肩,随手摘下腰间入鞘长剑:“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还有一个。”
莫茨豁然抬首,起身抓过高椅旁的一把宝剑:
“你们在攻城战役中,驱使的第二批难民身上,都装备了大量库曼甲。”
“这让我很不解,就算尹斯特万栽在你们手里。”
“缴获的库曼甲数目众多。”
“但你们拉泰不可能会因为难民事宜。”
“而刻意且提前,运来大量的库曼甲。”
“所以,我大胆猜测,你们是遇见了他吗?”
“他?”
罗洛歪歪头:“如果你指的是马科瓦尔的话,他已经死在我手里了。”
“武备那些难民的库曼甲还有装备,都是来自他麾下的百人队。”
“果然。”
莫茨失去了最后一丝反击的希望。
惨然笑道:“我可以知道前因后果吗?”
“可以。”
罗洛说着,将入鞘长剑握在掌心,缓步靠近:
“安齐骑士出卖了情报,我们获悉马科瓦尔的情报后。”
“格列宁的格温德文大人,预判了他们的行军路线。”
“接下来,我们利用哈格家族,诱骗了马科瓦尔步入设立在夏塔伐木谷地的陷阱。”
“最根本的获取信任依仗,是恩佩斯执政官的文书笔迹。”
“以及来自一个叫做杰洛克人所献上的卡茨领主印章。”
“随后,我们伏击了马科瓦尔,将他们一举击破。”
“原来如此。”
莫茨恍然点头:“字迹我倒是不意外,就是杰洛克让我稍微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他死在了冬日的残酷环境下,没想到还是活了过去。”
“关于这个,我也有一点疑惑。”
罗洛好奇道:“杰洛克明明帮你杀了莫德,算是你的人,为什么还要杀他?”
“对于贵族家族来说,有些龌龊不是仆从或者他那样的管家能做的。”
莫茨平静道:“他帮我的兄长毒杀了我的父亲。”
“后续又因为莫德想杀他而反叛,那我杀他又有什么稀奇的?”
“如果你有兴趣去恩佩斯的木桥下挖土,甚至能找到他全家的尸骸。”
“懂了。”
罗洛颔首,抬起了入鞘长剑:“那么,莫茨阁下,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如果那不想受苦的话,最好放下你的武器,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别开玩笑了!”
莫茨面庞变得狰狞,他随手扯下镶嵌着宝石的剑鞘。
拔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剑:“我可是恩古斯家族的领主!”
“怎可被你擒下,送往拉泰的处刑台,接受所谓的审判!”
“看来我们势必要打一架了?”
罗洛叹息的迈进,同时目光落在莫茨身后的那位管家身上。
对方此时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预计到自家领主的险境。
“当然,拉泰的屠夫,亨利大人。”
莫茨冷然道:“作为本次战争中战绩最杰出的敌人。”
“你有资格挥剑斩下我的头颅。”
“给予我最后的饯别!”
“但很遗憾,能决定你生死的人不是我。”
罗洛漠然道:“我不想在失手杀死一个有价值的人了。”
“是吗?”
莫茨神情变得异样,忽然止步后撤。
与此同时,默立原地管家暴起窜身。
他手持一把护身短剑,擦过后撤的莫茨,直冲向最前方的罗洛。
“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