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容,回道:“北月公子对奴家的情意,奴家又岂会不知。奴家只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又岂能耽误北月公子的大好前途。”
“以北月的实力,将你从教坊司弄出来应该不难……你虽入不了北月家族门第,但让北月兄来一出金屋藏娇也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从未念想过?”
李诺直指人心道。
刘湘君虽有心机,但如何是李诺的对手。她面色泛白道:“什么都瞒不过李公子,奴家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奴家对北月公子也确实有好感,所以一直犹豫不定。”
李诺倒也明白刘湘君的意思。
如果情爱中参杂了太多的利益,那就变质不纯了。
“此事暂且不提。我来问你,刘一刀是你什么人?”
李诺眯了眯眼,问道。
刘湘君果然面色一变,惊愕道:“公子,你从何得知此名……”
其实叶长卿一案尘封已久,甚至众多留下的印记都早已被抹去,唯有记载着当时详情的案卷冰冷地躺在刑部案房里。
这是景顺帝当年身为皇子时做得最不地道的一件事,等坐上龙座之后,他自然要将此事的影响减至最低。
十五年来,绝大部分人都忘记了此案,即便记得,也都假装忘得一干二净。
历史便如一个小媳妇,胜利者可以随便打扮。
若非李诺查询了案卷,怕也不知道叶长卿一案中,竟牵连了那么多人……
其实叶长卿还算好的,因为官大,又是文官,所以也只是被判了个流放边陲。
而刘一刀这类品级不高的武官,那就是被抄家问斩。
刘湘君对皇帝的恨意,是十分明显的!
那时,她九岁,早已懂事了!
不过这个恨意,她是深深埋在了心底,她怕一旦表现出来,会遭来杀身之祸。
她要留着有用之身,为父母报仇!
李诺看着刘湘君的这番表情,便知自己没有猜错。
那么问题来了!
刘湘君和紫鸢认识?
难道紫鸢也是……叶长卿一案中被牵连的官员之后?
所以,她才想着要杀死四皇子,也好让皇帝有刻骨铭心之痛?
这个动机倒是很足,只是真会是如此么?
李诺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疑问:“你说和紫鸢是手帕交?那你可知紫鸢的真正姓名?”
刘湘君轻摇螓首:“当年我与紫鸢一起进了教司坊,只是没过半年,她便被人疏通关系赎了出来,我也是近几年收到她的信才知晓她去了江南,还当上了花魁,有了‘紫鸢’这个艺名。这些年里,奴家与她也都是凭书信往来,却从未再见过。奴家只知晓她小名叫‘小叶子’……”.bu
李诺凝思道:“你父亲当年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刘湘君眼中露出一丝恨意,惨笑道:“都被抄家了,还能留下什么?父亲那一晚自尽,便是想着能保全我们,结果还是没能成……他的死,没有换来朝廷的任何怜悯。”
“你恨朝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恨皇帝,我恨的妖族!”
李诺不知刘湘君这话是真是假,权当它是真的吧……
毕竟,一切罪魁祸首,确实是妖族。
人、妖,自古就不两立。
和谈?
做梦!
那只是缓兵之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