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朝议,
太和殿内,
独孤曌神色平静,配合着朝堂上的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要把昨日的那场戏继续唱下去。
没有等这些人开口,自己主动把话挑了出来,
“昨日南巡镇抚司要修建大坝一事,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话音未落,朝堂上好几位大臣都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朝其他几个人看去,但都忍住了。
这时,还有其他不明所以的朝官上前行礼道,
“启禀皇后娘娘,修建大坝一事耗费弥多,实在难以承受。”
“是啊,三万万两白银,国库无法支撑,如此多的银两又从何凑齐?”
“南巡镇抚司此次南巡赈灾,已然花去了一千万两银子,再修建这样一座大坝,简直是不可想象。”
但也有官员对这样的说法并不认同,开口反驳道,
“南巡镇抚司此次南巡赈灾,是花了不少银子,但又不是花在自己身上。”
“南方三府如今已经有了井井有条的气象,除了宛川府外,另外两府甚至已经开始了今年的第一次秋种,很快便能自给自足。”
“南方气运回升更是不争的事实。”
礼部的一位官员也上前一步,
“南巡镇抚司的功绩谁也抹杀不了,但修建大坝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此大坝对南方水患有助益不假,但也有理由怀疑,南巡镇抚司建造这座大坝,是不是有自我邀功之嫌。”
“毕竟修建大坝不是一件小事。”
众多官员也都出言附和。
昨日听闻这件事之后,众人只觉得荒唐。
现在没想到皇后娘娘还要旧事重提,只能尽力劝解。
独孤曌看着朝堂上众臣低声议论,眼中意味深长,旋即将目光转向户部尚书曾万廉。
“曾爱卿,关于修建大坝一事,南巡镇抚司可有何解决之法?”、
“毕竟三万万两白银,要耗光大晋整整五年的赋税。”
“朝廷实在负担不起。”
曾万廉脸色变了变,他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点脱离掌控。
南巡镇抚司的捐银法,本该由工部去提最好。
可是现在皇后竟然主动提到了他。
难道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不成?
心中虽念头繁杂,但曾万廉还是上前行礼道,
“启禀皇后娘娘,昨日南巡镇抚司传来了消息,说可以用捐银之法。”
朝堂上的议论声虽然极力压抑,但也稍显嘈杂。
但独孤曌并未阻止,反而看着下面的朝臣,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好像在看一出戏。
“捐银法?”
“这是什么意思?”
曾万廉的话一出,所有朝臣的脸色都变了,互相在轻声议论,
“难道要让我等捐银子不成?”
“南巡镇抚司是疯了吗?三万万两,谁能捐得了这么多银子?”
“简直是痴心妄想。”
……
待朝堂众臣议论了一会儿,独孤曌方才开口道,“曾大人,何为捐银法?详细说说看。”
曾万廉躬身道,“是。”
“乌山郡自古就有祭祀龙神的传统,之前只是简单祭祀,从十二年前开始大规模祭祀。”
“但现在龙神被文昌碑镇压。”
“而若是大坝修建完成,可以帮助南方三府风调雨顺,不再担心水患之祸。”
“此功德之事,乌山郡的祭祀传统必不可荒废。”
“所以南巡镇抚司会在每一块筑坝石上,刻下捐银者的名姓,日后乌山郡祭祀,这些捐银者也能享受气运福荫。”
话刚一说完,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朝臣的呼吸明显停顿住了,旋即便能感受到整座太和殿,都似乎被一股浮躁的气氛所充斥着。
这些朝臣纷纷把目光看向曾万廉,满是急切之意。
这可是和气运有关。
要捐多少银子才能换一块筑坝石!?
独孤曌的嘴角似有笑意,看着仅仅一个捐银法,就将众人的心神搅得摇曳不定。
心中对想出这个法子的李长安,也是越发好奇。
南方赈灾一事,她程都在紧盯着。
若非李长安确定了赈灾大方向,同时梳理南方农耕之事,实在占据了极重的分量。
那些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又怎会甘心让他坐上镇抚使的位置?
南方赈灾过程中,李长安做的事也当真骇人听闻,效果也出奇的好。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抓在手里,未来兴许会是对付这些朝臣的一枚重要棋子。
她轻轻开口,问出了所有朝臣都想知道的问题,“曾爱卿,这捐银法,又该如何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