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郡的狂欢持续了三天,
而后就转移到了临县。
那里是忠勇伯的食邑封地。
于是,在恭请忠勇伯牌位入祠堂之后,临县也大操大办地热闹了三天。
三天之后,
礼部员外郎离开临县。
喧嚣便骤然停了下来。
只留下了满地狼藉的红色纸屑。
……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柳知音带着柳玲珑向顾卫道辞行,准备回临县。
“那里有长安的牌位和祠堂,每天得有人去上香。”柳知音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顾卫道轻叹一声,柳知音的声音里,透露着心如死灰的意味。
也就只有李长安的祠堂和牌位,才能勉强吊住她们一口气了。
“去吧,记得每个月来郡城一趟。”
柳知音和柳玲珑行礼后告退。
待二人走后,顾卫道让宋安民安排几个人跟着保护。
……
当柳知音和柳玲珑回到临县,在县衙附近看到了一座祠堂,被重重包围着。
正是忠勇伯祠堂。
柳玲珑下意识靠着柳知音,眸子里满是哀伤,“姐姐……”
柳知音拍了拍柳玲珑的肩膀,“傻瓜,我们这是离长安更近了……”
二人循着记忆里熟悉的街道,回到李家院子。
才离开两年多,却好像过去了几十年。
这里闲置了很久,早已落满灰尘。
外界的热闹,和这里并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这里是临县最偏最差的地方,礼部的大人们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然而,柳知音和柳玲珑刚进家门没多久,两个跟着的谍部部众正在收拾东西。
临县衙役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柳姑娘?”衙役身后,壮班班头朱作保排众而出,朝柳知音抱拳行礼。
两个谍子赶紧分列在柳知音前方,警惕地看着朱作保和他身后的十几个衙役。
柳知音把柳玲珑挡在身后,欠身回礼,“不知朱班头此来,所谓何事?”
“此间小院,乃忠勇伯故居,还请两位柳姑娘移步,勿扰了忠勇伯的英魂……”朱作保笑着说道,
“另外县令大人吩咐,要将忠勇伯屋内的陈设,原封不动搬进祠堂,好让临县百姓供奉。”
“还请两位柳姑娘将身上的忠勇伯旧物留下。”
话音未落,柳玲珑就忍不住要冲过去对峙,被柳知音一把拽住。
柳知音的眸子里满是悲戚之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朱班头,此地也是我家,何来移步之说?”
朱作保脸上的笑意缓缓放下,“据我所知,此地是李家旧宅,与柳姑娘何干?”
“还请柳姑娘不要自误,随我去衙门一趟,归还忠勇伯之物后,必会放了柳姑娘。”
不远处,
大汉谍部部众看到李家院子门口的情况,当即凑到了一起,
“一个人回郡城搬救兵,临县竟然有人敢对主母有歹意。”
“剩下的人暗中跟着,随时待命……万一真出什么事,立刻出手。”
“就算是七品县令,我们几个八品武夫,偷袭之下问题应该不大。”
六个人互相点点头,其中一人立刻朝郡城赶去。
朱作保看了一眼两个严阵以待的谍子,看向柳知音笑道,“看来两位柳姑娘在外面赚了不少银子,也请得起护卫了。”
“既然如此,还请快点离开这里吧,此地是李宅,可不是柳宅。”
“来啊,赶紧把此地忠勇伯之物搬走,另外两位柳姑娘身上兴许不小心带了忠勇伯之物,也要拿走!”
十几个衙役立刻冲进了屋子里,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动静。
酒坛子被砸碎了,桌子也被粗暴地拆成了几块。
朱作保看着被两个谍部部众挡住的柳知音和柳玲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没了李长安庇护,不过无根浮萍而已。
也不知县令大人担心什么。
“不准动我们的东西!”
“不准碰哥哥的书桌!”
柳玲珑急忙大喊,拼命伸手,想要夺过来。
柳知音抱着柳玲珑,紧紧咬着牙,“玲珑,别冲动。”
小小的院子,很快就被砸的稀巴烂。
朱作宝把目光转向柳知音,微笑道,“柳姑娘,把忠勇伯的东西交出来吧,也省的咱们起冲突。”
两个谍子当即挡在柳知音面前。
县丞的脸上顿时换上平日里最常用的威严神色,“柳姑娘,你这是要对我动武?”
“对我动武,就是对官府出手,就算杀了你们,也没人会说一个不是。”
柳知音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气,银牙紧咬道,“朱班头,这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让你们拿走了,还不够吗?”
“忠勇伯擅长诗文、话本、书画。”朱作保伸出手说道,“把忠勇伯的遗物拿出来,县令大人要挂在祠堂之上,为忠勇伯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