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明明只是第九楼台的事情,可是整座竹山的力量都被调动了,其他楼台也在借此机会准备诗作。
反而演变成了竹山的冲榜盛事。
第九楼台的诗作五天之内确定好了,是由第三层楼的文士所作,听说受到了掌楼、副掌楼的一致赞赏,就连副山主都点了头。
一层楼紧张压抑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些,但还是有些人不甘心。
既然没办法成为主推诗文,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腊月二十五,书院休沐(放假)。
修身院的人基本都走光了,但天地院还有六七成人留在这里。
“周兄,安兄,你们不走?”
李长安基本上是每隔十几个呼吸就看一眼时间,椅子上好像长了钉子似的,坐立难安,总算熬到散值,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走什么?待会儿我们还有杨宣去教坊司喝花酒,你去不去?”周子瑜一手撑着下巴无聊说道。
上次喝完酒之后,三人的关系更好了一些,又介绍了几个玩得来的,关系逐渐熟络起来。
“算了,我家里还有人,没这个兴致,等下次吧。”李长安果断拒绝。
安南突然凑过来,幽香沁鼻,语气轻佻道,“总是搪塞我们下一次,太白兄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周子瑜立马来了精神,“真的?不会吧?”
走过来的杨宣诧异道,“什么雏儿?教坊司新来的吗?”
李长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懒得搭理你们,我先撤,有事用身份玉牌找我。”
说完,撒腿开溜。
……
腊月三十,除夕,清晨,
李长安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柳知音恰好从对面走了出来。
原本北屋除了中间正堂外,还有东西两间房,一间用来做卧房,另一间当做书房。
结果柳玲珑偏不肯,占了西房,柳知音没办法只能跟着睡了过来。
东厢房则是做了书房。
“二郎,怎么不多睡会儿?”柳知音上前给李长安披上袄子,柔声问道。
“没事,我和嫂嫂一起做饭,吃完饭贴对联。”李长安笑道。
屋子里还算暖和,但是屋外却冷如冰窟。
李长安重新燃起炭炉,搓搓手跟着柳知音跑进厨房。
“冰糖已经做好了,待会儿敲下来就可以了。”
李长安掀开厨房角落坛子上的封布,用力掰下坛壁上凝结出来的一小块冰糖,献宝似的走到柳知音跟前。
柳知音心里不自觉涌起一股暖流,笑眼里又多了几分柔情。
“来,尝尝。”李长安捏着冰糖递到柳知音嘴边。
柳知音的脸瞬间浮起粉红,眼眸里平添一丝水色。
犹豫了片刻,柳知音还是慢慢张开嘴。
甜,还有一股茶香,甜而不腻。
李长安似是没有察觉到柳知音的异样,也往嘴里扔了一块,咂咂嘴道,“待会儿给玲珑也尝尝,这小丫头都缠了我好几天了。”
“玲珑其实也不小了,好多像玲珑这么大的可都成家了。”柳知音抬起眸子,看向李长安,
李长安怔了怔,心里猛地泛起一丝酸涩,嗓子也开始发干,“嫂嫂……准备怎么做?”
“太好啦,那我明天就嫁给哥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欢呼,裹得圆乎乎的柳玲珑开心地跑了进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长安,蹦着想把小脑袋架在李长安的肩膀上,
“哥哥,我要给你生孩子!”
李长安满头黑线,心里的那丝不舍瞬间消散,“快下来。”
“我不。”
“再不下来我可要揍你了。”
“我就不,把我揍哭了,哥哥你也会难过的。”柳玲珑不依地贴着李长安的后背。
“你还想不想吃冰糖了?”李长安祭出了杀手锏。
果不其然,柳玲珑松开了李长安,探出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哪儿呢?好哇,哥哥,你怎么跟姐姐背着我偷吃?”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很想把偷吃这两个字,好好跟柳玲珑解释一下。
经不住柳玲珑折腾,李长安只能老老实实去敲冰糖。
看着围在李长安旁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柳玲珑,柳知音的心越发柔软,也好,这样咱们一家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吃完早饭,李长安和柳玲珑就开始闹哄哄地准备贴对联。
“哥哥,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柳玲珑帮着搅拌浆糊。
“不是刚吃过早饭吗?怎么又想着吃完饭了?”
“可今天是除夕啊,要守岁,肯定要吃好吃的啊。”
“放心,到时候有你吃的。”柳知音烧了一壶热水倒进桶里,拎着一块腊肉搓洗。
“我可是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才行。”柳玲珑嘟着嘴,显然对腊肉不是很满意。
“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好吃的?”李长安笑着问道。
柳玲珑拍了拍胸脯,欢快的像一只小鹿,“因为要给哥哥生孩子啊,生孩子不得吃好吃的吗?”
李长安几欲吐血,从跑进厨房那时候开始,生孩子已经快要成为柳玲珑的口头禅了。
轻敲柳玲珑的小脑门,李长安无奈道,“小丫头片子,赶紧干活。”
“哼。”柳玲珑仰着下巴,“这几天,我和姐姐每天都泡哥哥配的药汤浴,很快就是大人了。”
听到这里,李长安不禁多看了几眼柳知音和柳玲珑,药汤浴的效用慢慢才能体现,但泡了五天,的确也能看得出些许变化。
好像变白了,就连嫂嫂和小妹手上的薄茧也在褪去,脸色也越发红润,白里透红。
“我不开心!”柳玲珑一脚踩在李长安的脚面上,“哥哥看姐姐,比看我看的多,刚刚看了姐姐七次,看我只看了五次。”
一句话喊出来,李长安和柳知音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红了。
“柳玲珑,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李长安色厉内荏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