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皇帝坐在龙椅上威严庄重,下面大殿上灵玄和刚刚接到皇帝传召过来的皇后相对而站,凝翠就跪在殿前,她脸上冒出来的脓疮和红斑越来越明显,丑陋可怖,但也不及灵玄脸上的十分之一。
几个太医检查完药包里面的成分后冷汗涔涔。
“启禀陛下,这药包确实是伤药,能够治疗外伤,但老臣们查出这药包里面含有吊钟草、四厘丹。吊钟草、四厘丹相克,是用药大忌啊!两味药混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毒性刺激人的皮肤长出脓疮和红斑,若服用的时间过长,还会让人的四肢逐渐变得浮肿粗壮,并且极难痊愈。”
说着几个大臣看向了脸上布满脓疮和红斑的灵玄公主,又看向了跪在殿前的那个婢女,大抵都猜出了些许东西,但事关后宫阴谋他们不敢多言。
龙椅上皇帝震怒。
“大胆奴婢,竟敢谋害你的主子!”
凝翠在御前身子已经抖若筛糠。
“奴婢,奴婢.......”
皇后面色震惊,走上前看向凝翠表情先是不可置信,后是失望至极,带着几分悲痛。
“你,你竟敢谋害九公主!吊钟草、四厘丹,你竟然将这两味药草放进本宫为九公主制作的伤药里!分明就是想离间本宫和九公主之间的感情!好歹毒的心思,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
“是谁!”
凝翠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抓在衣裙上。
灵玄瞧了一眼皇后的表演,走过去当着皇帝的面从药包里将吊钟草、四厘丹挑了出来,在手中举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凝翠。
“本公主听说吊钟草、四厘丹生长在西域,长明少见,宫外一两百金价格昂贵,宫内太医用于制药都会精细控量,你一个流光宫女官一年下来不过五十两银子,这些年总不可能是贷款谋害本公主吧?”
“懂药理,又有货源,还能将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安插在本公主身边,权力之大,整个皇宫怕是找不出几个。”
灵玄语气冰冷,凝翠抬头看了一眼灵玄后瑟瑟发抖,而又看向了皇后紧接着埋下了头。
皇后看着灵玄眼神清冽,话里含沙射影的明显,心里越来越不安。
龙椅上,皇帝看着站在殿上的少女,他惊于今日少女在人前犀利的推断,因为以前她在人前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
灵玄命主凶煞,是一个天煞孤星,并且她满脸脓疮红斑丑陋无比,皇宫几个公主中她的容貌从小便最上不得台面,但她却在武功上天赋异禀,在北境领兵作战一战成名。她是一个怪物,但同时又可以成为他手中用来抵御外敌开疆扩土的一把利器。就她这个怪物在北境战场上为长明立下的军功,皇帝都不可能将此事轻易含糊过去。
皇帝面色阴沉,看向了皇后。
“皇后,灵玄刚刚说,这奴婢曾经是你凤栖宫的人被你拨到了流光宫,可是真的?”
皇后神色惶恐,但不见半分心虚,一脸的被冤枉,她没有跪下,而是站在大殿上望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回禀陛下,当年臣妾刚刚诞下太子,身子虚弱,没办法将灵玄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只能将她养在流光宫。流光宫老嬷嬷居多,臣妾担心那些老嬷嬷不能将她照顾周全,所以那时候臣妾只能让司秋挑选几个做事细致能吃苦耐劳的宫女送过去照顾灵玄。”
“是司秋识人不清,也怪臣妾,当年臣妾因为刚刚生下太子精神体力不济,没有为送去流光宫的奴婢好好把关,才使得这吃里扒外胆敢谋害主子的贱婢进了流光宫!臣妾有罪!”
皇帝眼见几句话皇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心里愈发起疑,脸上神情愈发阴沉。
他平时不多过问后宫之事,但不代表他对后宫那些腌臜阴损的算计一无所知,这些年皇后清理后宫妃嫔的那些手段皇帝也是看在护国公府和太子的份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疑惑的是皇后为何要算计灵玄?
灵玄是国之利器,但她从小性格孤僻古怪,不好控制,皇帝指望皇后作为灵玄的母后能够为他拴住她的心,让她这一生都为长明征战沙场开疆扩土,但他没想到皇后竟然将毁容这种恶毒的心思用在她的亲生女儿身上!
这个时候皇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即便这个婢女开口承认供出了皇后,他也不可能直接定皇后的罪,因为他还要顾虑护国公府。
“在背后指使你谋害灵玄公主的人是谁!”皇帝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