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不由有些焦躁,心想:“我满拟已然天下第一,遇上黄药师、洪七公、郭靖,颇有留手,斗个几百招,还算不得什么。若与这老儿也拆个几百上千招,纵将他击败了,也已脸上无光了!”念至手动,出掌快如闪电,绕着周伯通急转起来。
但见他人影飞驰,掌影一片,霎时间将周伯通裹在垓心。周伯通手上应付顾朝辞,听了一灯言语,更是羞愧难挡,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喝道:“段皇爷,刘贵妃原是你妻子,你为此连皇帝也不做,都去做和尚了,可见对她极为心爱,我实是对不起你!哪有脸再说什么啊!”瑛姑听得这些话老脸羞红,心中暗恼:“这老疯子怎么口无遮拦,你这么说,岂非骂我不守妇道?”但情势急迫也不好多言。
一灯大师长叹一声道:“老衲之所以出家,是对你不起,不是你对我不起。”周伯通奇道:“是我对你不起在先,你又同意我与刘贵妃远走高飞,又有什么对我不起?”一灯大师道:“只为旁人害你儿子,我却忍心见死不救。”周伯通从来不知他与刘贵妃欢好数日,竟然生了一个儿子。
若由瑛姑说出,他或许还有不信,但从一灯大师嘴上亲口说出,对他来说,宛似五雷轰顶。
而周伯通心神一乱,当即就是一呆,手上自然就慢了。顾朝辞见他露出破绽,当下身似电闪,倏然到了周伯通面前,手上指出如风,连点他背心
“中枢、嵴中”及腰肋
“五枢、维道”穴。这连环四击,一气呵成,好似电光石火,周伯通勐觉劲风袭身,闪避格挡已自不及,只能运转内功,紧闭几处穴道。
饶他内力深厚,应付得当,也抵不住顾朝辞这等高手含劲一击,他咬牙瞪眼,身子晃了一晃,内息不通,手足俱软,不由委顿在地。
老顽童额上青筋暴出,怒视顾朝辞道:“小子,你胜之不武!”顾朝辞见他被自己封了几处穴道,还能神色如常的言语,也不由一凛。
瑛姑纵身抢出,叫道:“周伯通,你怎么样?”连忙蹲下低头查看。周伯通神色渐转柔和,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是我老顽童混账。”他虽不着调,但想到自己有了一个儿子,还被人害死,再看瑛姑面容一半少女一半苍老,更是满头华发,这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该有之貌。
内心也是一阵喜一阵悲,无法言表。瑛姑眼见老顽童并未受伤,这才完放心,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急忙为他解穴。
但顾朝辞点穴手法出自九阴真经
“点穴章”,又附着九阳内力,她哪里解得开?她推拿罔效,抬起头来愤然道:“顾大侠,你好厉害!”顾朝辞早知这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比他还要自我,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这凋虫小技,何足道哉!比起你们的手段,顾某自愧不如!”瑛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面红耳赤,大觉气恼愤恨,但素知他非但武功强绝,更是牙尖嘴利,也不敢再出一语。
顾朝辞眼神转向周伯通,悠悠道:“老顽童,我刚才的确是胜之不武,可今日是华山论剑,争夺天下第一之名!你既然来了,我等总要分个胜负才是,你一直想跑路,这可不行!”说着右手凌虚一点,一股雄浑气流就冲开了周伯通被封穴道。
周伯通狠吸一口气,腾地跃起,一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与你公平一战,也没有胜算,你还比我小了四十岁。你这个天下第一,老顽童很是佩服!”顾朝辞见他说出这话,也知他要和瑛姑叙话,哈哈一笑道:“那就不打扰了!”。
便与一灯大师转身离去。而这时洪七公与欧阳锋还在打斗,尚未分出胜负。
顾朝辞眼见两人招招凶险,而又功力悉敌,欧阳锋死伤也就罢了,可洪七公不管输赢,若是有所损伤,终非自己所愿,遂朗声道:“师父,欧阳先生,且暂时住手吧!今日众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齐聚一堂,就让弟子替师父,再与欧阳先生决个胜负吧!”洪七公、欧阳锋都知他想夺得天下第一之名,洪七公有心成,欧阳锋也胜不得洪七公,遂对视一眼,同时撤招退后。
洪七公道:“好,那你来!”说着飘身后退,坐在了一处大石之上。顾朝辞看着欧阳锋,一抱拳道:“欧阳先生,你我二人倾力相斗,短时间恐难分胜负!但你的
“蛤蟆功”掌力蓄力反击之道,举世难寻对手!我有个提议,我们硬碰硬的一较掌力,看看是你的掌力雄劲,还是我的掌力高明!
就一招定胜负,你看如何?”欧阳锋一听这话,心中也是念头急转,若是换了别人,他自是求之不得。
他的蛤蟆功掌力之勐,当今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硬接,唯独面对顾朝辞,他没有任何把握。
此时眼中神光一闪,暗忖道:“这小子天纵奇才,两年前硬拼掌力,我就未必能胜,而今的他显然内力愈加醇厚,纵然自己倾尽平生之力,恐怕也未必能胜。以前面对他的
“天罡北斗步”败了一阵,也就罢了。今日当着段皇爷、黄老邪他们,若在自己最强项上,也输了给他,岂非永远抬不起头了?”洪七公眼见欧阳锋半晌无语,不由笑道:“老毒物,怎么,你是不敢接我徒弟这一掌?想要认输?”欧阳锋虽对顾朝辞的确有忌惮,可在气势姿态这块,任何时候都拿捏的很是到位,哼了一声道:“老叫花,你也不用说什么风凉话。兄弟的确败在顾贤侄手下,心服口服,这一场不比也罢!嘿嘿,可他如今的武功,我欧阳锋不是对手,你老叫花就是对手了?他的降龙掌,别说是你,就是将你丐帮历代帮主部算上,哪个又有这等威力?百余年前,你们丐帮的萧峰以
“降龙二十八掌”名震天下,气盖当世,可他又如何?能强的过此时的顾贤侄吗?
你拿这个揶揄兄弟,却是想差了!”洪七公听了却是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既然服输,也就罢了!至于徒弟胜过我,老叫花那是欢喜不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会在武学上大放异彩,难道当师父的都盼着徒弟不如自己吗?”一灯大师一脸慈和,接口道:“阿弥陀佛,七兄心胸豁达,可为我辈之楷模啊!不过顾贤侄武功之高,的确尽臻绝诣!刚才见他施展
“天罡步”以灵巧之妙,促降龙掌之威勐,如此神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别忘了,他才二十几岁啊!”一灯大师这番话一出口,几绝听了,心下也是思潮起伏。
他们几人武功大成时,黄药师年岁最轻,也都四十多岁了,相较而言,顾朝辞未来简直不可想象。
黄药师叹了一口长气,谓然说道:“今日我与他交手,竭尽平生之力,也都败下阵来。嘿嘿,依我看,若非他顾念,我曾对他有过指点之恩,颇有留手,我恐难撑过三百招啊。刚才见了其与老顽童相争,更是自愧不如了。我等之中,我最年轻,如今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巅峰当打之时,还能保持多久?而他可是正当年啊!”欧阳锋点了点头道:“段皇爷和药兄说的不错,如今这天下第一除了顾贤侄!嘿嘿,欧阳锋那是谁也不服!”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欧阳先生说的不错,贫僧在顾居士手下败的亦是心服口服。他不光武功盖世,心胸更是宽大,着实让贫僧敬佩不已!只是贫僧虽然僻处荒山,在中原籍籍无名,但我可以输可以败,也可以自尊自大,却不能再做一个食言而肥之人,贻笑天下。顾居士既对本门龙象般若功有兴趣,贫僧情愿双手奉上,共同研讨!”众人循声看去,正是金轮法王再次重返山顶。
他本以为顾朝辞相救自己,又放自己走,实则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焉能逃过他的法眼?
自己倘若离去,他肯定会反悔阻拦,让他挂不住脸却没想到他下山走到半山腰,也未见顾朝辞追赶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岂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轮法王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也是一代人杰,武功败了,以后加紧苦练,迎头赶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当着中原武林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面前,做人要是输了,这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便又再次上了华山。顾朝辞见他到来,谈不上喜出望外,但也露出了会心一笑,朝他点头示意。
他之所以放掉金轮法王,就是想着对方既然不愿意交出龙象般若功。杀不杀他,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若处事大方,他走了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若是不走,或许能收到奇效,而今看来,自己做的果然没错。
这时黄药师又看向洪七公,笑着道:“七兄,你这徒弟天下第一,你认不认啊?”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徒弟都是天下第一了,我这师父脸上更是有光,又有什么不认的!”他话音刚落,顾朝辞突然双目望天,他陡觉冥冥中,竟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体没入了他的体内。
而随着这股气的没入,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顾朝辞以为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团团拱手很是谦然道:“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无穷无尽,在下焉敢贡高我慢,自居第一啊。众位太过抬爱了!”众人都知他的心思,而今见他这这种谦让不惶之态,还颇觉好笑。
穆念慈更是掩口娇笑道:“顾大侠何必谦光,众位前辈一言九鼎,他们既都说你是天下第一,你便是天下第一了。”夫婿对天下第一的名头,有多执着,她自是一清二楚。
眼见他得偿所愿,喜悦不胜之情,自是洋溢言表。欧阳锋哈哈一笑道:“哈哈……去休去休,二十五年前,我等败于王重阳手下;时隔二十五年,我等又尽皆不如这位‘血煞魔君’;再过二十五年,我等不知是否还能活着上这华山来!哈哈,昔日有了一个神通,今日却出了一个神童。七兄,药兄,兄弟就先告辞了!”说着一拱手,飞身纵跃而出,拔起蛇杖,飘然而去。
“一生执念一朝得去,痛快痛苦,哈哈,西毒不是输在东邪北丐南帝手里,此生足矣。前败中神通,今败中神童,或许称你为中魔君亦是中无敌,或许更为恰当,哈哈……”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眼见欧阳锋放声大笑而去,也是面面相觑。
黄药师幽幽道:“这老毒物好似执念、心病都去了!”洪七公叹声道:“唉,心病去了好啊,我们能同生一世,何其有幸啊!一辈子的对手,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啊!黄老邪,大师,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这世上没有我们这几人,你们武功练的再高,还有乐趣吗?”黄药师也是朗然一笑道:“七兄,你说的对,这人生倘若没有对手,想必那是寂寞的紧了!恐怕我就得呆在桃花岛上,永远不出世了!和你们同处一世,那是何其幸运!”一灯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顾朝辞也点了点头,他很能理解几人这番感叹。想那独孤求败自诩天下无敌,遗憾一生。
固然是他武功绝顶,可他何尝又不是生错了时代。若早生几十年,与扫地僧、虚竹子等高手同处一世,晚生几十年,也能遇上王重阳等五绝,无论在哪个时代,他未必就能战而胜之,成就无敌之名。
但他偏偏就存在于这个空档期,才有了王不见王之遗憾。想着不由看了看天,长叹一声道:“师父,黄岛主,你们说的对!人这一辈子,无论他有多高的武功修为,若没有一个对手,那他是不幸的、也是悲哀的!”众人见他发出如此感慨,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顾朝辞问过洪七公独孤求败其人,但他压根没有听过。也不难猜出,这人的年代至少得由现在前推六七十年,他打遍天下高手,就封剑归隐了。
而且肯定也是偷偷摸摸,不为世人所知。非如此,难以解释这种现象。
毕竟乔峰事迹过了一百多年,江湖中人都有所耳闻。至于说他是乔峰等人之前的人物,那就太可笑了!
那凋再是神异,如何能活几百年?
“顾郎!”这时李莫愁兴奋的向他奔来,一跃而起,就要扑向他的怀中。
她的夫君是天下第一啊,那比她自己得了天下第一都要高兴。只是就在她靠近顾朝辞三尺之地时,一股无形力量便将她弹了出去,使得她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子。
“顾郎~”李莫愁颇有些委屈,他以为自己夫君成了天下第一,竟不让自己抱了,施展护体真气弹开了自己。
但她哪知,此时的顾朝辞就觉眼前一亮,仿佛有股力量束缚住了自己,这种久违的感觉和当初自己从地球穿越前极为相似。
“顾郎,你这是”李莫愁眼见顾朝辞一脸凝重,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变起仓促,顾朝辞心中怒骂不已,他着实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种状况。
毕竟他穿越而来时,也没有系统,也没什么金手指,满以为就只是一次穿越,眼看就得二穿了!
只能说了一个善意谎言:“我要飞升了!”,说着伸出手掌,想要再揉一揉李莫愁的头,但无形中一股力量,使得他还是没能触摸到。
顾朝辞目光转动,看向洪七公等人,朝着洪七公叩首三次,一脸正色道:“师父,弟子要飞升上界了,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还望师父能带弟子照顾好念儿与愁妹,我那儿子也劳烦师父多费心,培养他成才!”这时顾朝辞周身突然光芒大放,众人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
“辞哥!”穆念慈反应最大,抱着儿子,歇斯底里的向着扑去,想要抓住顾朝辞的手,但一进前,都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使得她根本无法上前。
顾朝辞眸中泛着柔和之色,轻声道:“念儿,只是暂时离别而已,别伤心,我能上去,就能下来!”又看向郭靖黄蓉道:“师弟师妹,国家大事不比武林比拼,手段不要那么死板,若事不可为,也要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日,念儿与愁儿,你们要替我照……”话音未落,众人只见一道炽热白光闪过,顾朝辞已然消失无踪,到底是破空而去,还是沉入地底,无人说的清楚。
饶是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见多识广,一向定力如山。此时一个个都是瞠目结舌,好似普通人一样,一灯与金轮这两个高僧,更是大念佛号。
均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迹了吧!看来所谓求仙访道、白日飞升之事,未必都是子虚乌有啊!看来,我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是日,天下第一高手
“中魔君”顾朝辞无敌当世,举霞飞升的消息,不胫而走,哄传天下。而华山,也因为华山论剑、仙神飞升之传说,成为了武林人士心中所向往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