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见灵智上人身受重伤,基本不死都得废。
若无打通任督二脉的绝顶高手,为其治疗,三五年能缓过劲来,都是他命大。
可听了他这一番话,对这贼秃之狠毒,体会更深了一层。
他这明显是告诉彭连虎、梁子翁他们,顾朝辞已经中毒了,大伙趁机要了他的命!
而且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与“射雕第一大忽悠”裘千丈,都有得一拼了!
可如此一来,岂不将自己智商,也完放在地上摩擦了?
顿时双眉一轩,唇角微扬,冷然一笑道:“呵呵,贼秃,你这毒沙掌倒是稀松平常,可这张嘴倒是厉害的紧哪……”
灵智上人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怒从心起,直接打断他的话,恨声道:“老衲上了你的恶当,才败在你手下!
我只后悔自己太过贪功,又太过自负,否则咱们以真实武功,大有一搏。
今日之败,我不服!”
如今的他面色惨然,也陡然明白了,自己输在了哪里,压根不该与其硬拼掌力。
只道硬功是自己强项,没想到更是人家强项!
对方内力惊人,可武功平平,自己若取出金钵对敌,岂能输的这么惨?
坏了一生修为?
他此时大悔之意,根本无法抑制,已然胜过性命之忧了,岂能不满怀愤怒发泄出来。
顾朝辞见这和尚,蠢的还不是那么彻底,总算想明白其中道理了。
可他哪管这个,眼神一厉:“老子杀驴,谁要你服!”
说着右足一蹬地,飞身扑上,双掌疾出,正是少林韦陀掌中的“恒河入海”。
这双掌之力呈怒潮奔腾之势涌了过来。
灵智上人总算见识了,顾朝辞为人是真不讲究,如此行事,哪有丝毫高手风范?
遇到这种情况,来一句,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下次再比,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这样才符合高手行事啊!
这人到底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
他师父到底是谁?
他心念电转,满脸骇然之色,连眼神中都是惊恐惶急,自己现在这样,别说掌力击实了,就是被掌风刮到,也能要了他的命!
急忙想要提气躲闪、抵抗,可丹田中痛如刀绞,又哪有可以支撑他,躲闪的内息可提,只得发出一声惨呼:“不要!”
就在这时,蓦地里半空中人影一闪,竟然垂直掉下两個人来。
这样一来,不仅观战之人始料未及,发出惊讶之声。
就连顾朝辞也未曾想到。
这天上还能掉人?
可到此地步,自己这点本事,如果强行收势,就等于用自己掌力回击自身……
他心中只一动念,但听得“喀喇喇”数声响,那两人同时“啊啊”的长声惨呼。
这二人一个面向一个背向,掉入顾朝辞掌力范围,刚好挡在灵智上人身前,五尺之地。
顾朝辞这掌又凌厉之极,他们又是普通人,前胸后背受了这手掌力,如何经受的起?
登时骨骼断裂,口中鲜血狂喷,身形好似破口袋一般,离地飞起。
原来彭连虎、梁子翁,本见灵智上人枉做小人、受伤失威,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均想:“就伱这秃驴忠心?能耐?
大家伙同受赵王邀请,谁又比谁差了?
随大流不就好了?
你这秃驴偏要特立独行,强行逞能,倒显得爷们,都是酒囊饭袋了!”
可一想顾朝辞为人很不讲究,若是别的成名高手,看到灵智上人受伤,必不会再下手,但这人肯定是要乘人之危的。
故而就在顾朝辞说话之时,彭连虎、梁子翁各抓住一人,封了穴道,便呈抛物线趋势,给扔将出去了。
这彭连虎、梁子翁,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内力固然远不及顾朝辞深厚,可武功之精妙,犹有胜之。
所以才能抛的那么恰如其分,让两人身子下坠,正好跌在顾朝辞拍出的掌力之间,也送了二人性命,当然也救了灵智上人性命。
可顾朝辞岂能善罢甘休,将两名无辜之人,刚一震出,就要再对秃驴补上一掌。
就听梁子翁、彭连虎齐声喝道:“住手!”
两人声随掌出,“啪啪啪啪”几声响,四名围观之人,再次被他们运劲推出,就好似四枚极大暗器一般,并成一排,飞向顾朝辞。
这时一些围观之人,对这情况,也是大声发喊,又是惊惶,又是愤怒。
毕竟大家伙就是看个热闹,就遭受无妄之灾了,这生命也太没有保障了。
彭、梁两人这一推,蕴含深厚内力,四人势挟劲风,带着“呜呜”风响,威猛已极,四五米的距离,转瞬即到。
现在两边民居屋顶上的人,都不用看,只听那般风声,都知道这四人,是怎么也活不了了。
毕竟不是被顾朝辞出手震死,就得自己摔死。
这一变故陡起俄顷之间,可顾朝辞应变奇快,脚下一撑,一式“一飞冲天”,原地纵起两丈多高,四人都从他脚下飞了过去。
这时彭连虎、梁子翁,也都同时跃到,灵智上人身边,也知他肩骨碎了,分别探出一手,抓住他后背一侧,将人给提了起来。
灵智上人虽未受伤,但五内如焚,双睛突出,模样甚是可怖,现在就是身,也是骨痛欲裂,一口气再也缓不过来,登时面如金纸,委顿不堪。
彭连虎、梁子翁见灵智上人,吃了这般大的亏,心想:“这和尚受得伤,看来比我预想还要重啊!”,俱是心惊不已。
与此同时,顾朝辞身形也由空缓缓而落,忽然就听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梁子翁、彭连虎更是一脸愕然,看向自己后方。
他回头一看,就见人丛中,一道灰色人影倏然飞出,身法快捷固不待言,可他手持一件异样兵刃,在空中连挥三下,将三人手腕卷住,轻轻一带,就将三人平平稳稳,放在了地上。
他挥舞兵刃虽有先后之分,但三人几乎同时落地,出手之快,用力之巧,都是精妙绝伦。
至于另一人,则被郭靖飞身抢上,接了下来。
可饶是如此,四人受到彭连虎、梁子翁掌击,受伤也自不轻。
众人这才看清那灰影,是个中年道人。
他身披灰色道袍,手中捏着一杆拂尘,丝条、雪花相伴飞舞,再加上他气定神闲,长眉秀目,白袜灰鞋,衣衫整洁,若非显了这么一手高深功夫,倒似是个着重修饰的道家羽士。
彭连虎、梁子翁见了道人身手,也是心头一震,均知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可又不知其到底是谁!
若与顾朝辞是一伙的,那就有些不妙了。
故而两人都是暗自运气,紧紧注视对方。
那道人神情肃然,双目一凝,朗声道:“久闻彭寨主、梁仙翁威名,所谓好事多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
彭连虎听得对方,明显是在讥讽自己行事毒辣,眉头一皱,冷声道:“不敢,未请教道长法号。”
这时场上数百道目光,齐向道人注视。
那道人拂尘一甩,微微一笑道:“贫道真教王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