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就这样在府里住了下来,好在伤得不重,小半月的时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这期间,比较有意思的是,霜降去了一趟工部大宅,不仅偷出了工部的大印,还偷出来了一封当初关于这件案子的书信往来。
……
是夜。
烟云院里。
辛念烟拿着手上这封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觉得好笑。
只要有这封信在,这两个当年的主谋一个都跑不掉。
一个构陷官员的罪名下来,别的不说,头顶上这顶乌纱是绝对保不住了。
这种要命的东西,不趁早销毁,他留着做什么?
“你确定,这东西是从工部偷出来的?”辛念烟狐疑的侧头看寒风。
寒风站在她身侧点了点头,确定的道:“字迹和官印都鉴定过了,的确是四年前的真迹。”
辛念烟轻笑一声,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有些不明白。
“你说,他图什么呢?”
寒风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他们只是简单的利益往来,有共同敌人的时候短暂结盟,实际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辛念烟挑眉:“所以,这是为防万一,留个把柄在手里?”
寒风颔首,表示认同。
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如果官员勾结都有这样的习惯,那么……”辛念烟眉头一扬。
“户部应该也有工部这头的把柄。”
“让霜降去一趟户部,要是能找出来的话,咱们就改一改计划。”
辛念烟笑着叠好那封陈旧的信,放入手边的书册中。
“看他们狗咬狗,可比我们自己出手有意思多了。”
寒风看她这幅狡黠的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爱,连忙别开了目光。
“那,南安郡这边,我们还继续吗。”
“当然,南安郡守一心为民,甚至不惜与权贵抗争,落得这样的结局实在令人惋惜。”
“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为他沉冤正名,让他的家人重返故土,也算这人世不负他一腔热忱。”辛念烟神色认真的说道。
寒风唇边含笑,点了点头。
辛念烟觉得有些新奇,她很少见寒风笑。
“小姐纯良仁善,寒风佩服。”
纯良?
辛念烟嗤笑了一声,“我这样的处境,要是太纯良,会尸骨无存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却透出一股悲怆的凉意。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我的确是为了寒露,才插手这件事。”
“但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有行善的机会,我都不会犹豫,就当做……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议事厅的窗户大开着,初秋的夜风习习,吹动辛念烟垂在脸侧的发丝。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寒风觉得眼前的女子,格外的单薄削瘦,止不住的想将她揽入怀中。
他迈步去边上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披风,给辛念烟搭在身上。
“小姐放心,寒风会替小姐还南安郡守一个公道。”
辛念烟拉了拉披风,“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
寒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拉开了议事厅的门,却见寒露端着两盏茶,站在门口。
“怎么站在门口。”寒风问她。
他早就知道寒露来了,停在门口,但出于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私心,他没有点破。
寒露微微朝他福身,“辛苦寒护卫了。”
这才端着茶进了屋。
寒风顺手将门带上,踏月离开了幽静的烟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