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只要那蛊虫清醒过来,仍能为他所用。
手指将沾染的鲜血轻捻,康仕诚微眯了眯眼,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在将木离瞧不见的方向,康仕诚探手从狼王伤口处掠过,顿时一道细如黑线般的蛊虫自狼王体内游出,转瞬便被他捏入掌中。
“你——”将木离越走越近,他想问康仕诚还要不要回云中,却突觉手背一痛,一个血点顿时出现在手背处。
他不由得抬手去瞧,却只见一道黑线尾巴于血点处转瞬即逝,倒好似眼花一般,霎时瞧不见踪影。
康仕诚瞧了眼他手上伤口,嘶哑着嗓音道,“蚊虫叮了下而已,走罢。”
将木离只觉得身体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便连是否还回云中的事儿都忘了,自觉跟着康仕诚往回走。
待得行至半路,他才意识到康仕诚这是往巫里去,顿时又有些犹豫,“先生不去云中了?”
“云中有大邺人在,我们拉拢不得,去巫里。”嘶哑的声儿道。
将木离想说什么,可身体的本能促使他闭了嘴,只能随着康仕诚一道而去。
“大周真是欺人太甚!”闻人信川将信笺拍在桌面上,整个人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大周的国师曲文秉竟说,他只收到了一个做美人灯笼的美人,还余十六个,遣他速速送去。
他当这美人便这般好搜罗?之前的美人儿还是他精挑细选了,偷偷儿遣人绑了去的!
青楼女子还好说,不过费些银钱的事儿,可其余那些官家女子,又岂是说掳便掳的?
生气归生气,闻人信川还是思量了一番,决议去寻清梦公主帮忙说说好话儿。
清梦公主未出嫁前,也算是大周皇帝的掌中宠,若她肯书信一封,想必曲文秉也不敢如此放肆。
抱着此番心思,闻人信川难得与清梦公主一道儿用了饭,又颇是小意奉承一遍,这才将自己的盘算细细与清梦公主说了。
清梦公主原还纳闷儿今儿个王爷怎的想起来自己这边坐坐,待得听了他的话儿,那清丽的眉眼登时冷了下来。
“曲国师乃大周当朝国师,身份比之父皇,亦是不遑多让的尊贵。他打定的主意,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外嫁公主所能左右的?”她十指纤纤,端着一碗黄桃冰糖水细细品了一口,悠悠说道。
听得清梦公主这般敷衍,闻人信川一早的火气也跟着勾了起来。他一拍桌子,登时拔地而起,“本王念你是公主之尊,这才与你好好儿说话。你便是不肯帮我,难道连无忌也不肯顾忌?这整个王府将来都是无忌的!莫非你将来亦要瞧着无忌被那曲姓小儿为难?!”
清梦公主见闻人信川撕破了脸,当下也拍案而起,“王府属于无忌?!那我又怎听闻,大邺老皇帝想要将玉和公主下嫁无妄?!她雪氏难道便没存着让闻人无妄继承王府的打算?还是说,王爷也是这般想的?!”
她说这话儿时一双柳眉倒竖着,胸口起伏不定,显是也是将这话儿憋在心中久了,难抒胸臆。
闻人信川一直忙着骆城事务,倒是并未关注颢京那边的动静。
这会儿听闻发妻这般说,当下亦是诧异得瞧了瞧她,“竟还有这等事?!”
许是他话中带了些轻渺,闻人信川又肃了肃面容,压低了声儿,语气不耐道,“先时亦是你不肯送无忌去颢京,这才有无妄代为入京的事儿。这会儿你又这般无理取闹,倒是为何?!”
清梦公主瞧见他眼底压也压不住的欢喜,心中的恼恨又添几分。
闻人无妄既去了颢京,那便决计不能回骆城。
死在外面,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