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目光冷凝,一步步朝她走得更近,身上的气势霎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这般与我针锋相对,可是为了他!”
他与她间隔不足方寸,益昌郡主避无可避,探手去抢他手中的流苏钗,却被他将她反手缚住。
粗粝的指尖摩挲了下她被反剪于身后的手,他的目光中露出些怨愤来,“姜直便这般好好到,你可以枉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益昌郡主只觉得可笑至极,“萧策,你我的情分早在去岁宫宴上散了个干净!你又有何脸面与我说情分二字!”
“呵,”萧策听得她连“太子哥哥”都不愿唤了,索性也扯破了面皮,“益昌,你可以不在乎名声儿那你说说,姜家可在意名声儿因着你,姜家在整个颢京城都抬不起头来。倒是不知,若是姜直回来,听闻自己的妻子与前太子藕断丝连,他该如何自处”
他一边说着这话儿,一边摩挲她下颌,终是满意得在她面上寻到些难堪和屈辱来。
“萧策,你还真是让人恶心!”益昌郡主怒目瞪着他,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染儿谬赞。”
……
姜直已至李家军营中数月。
他性格本就爽利,又有真功夫傍身,很是与李家军中年轻一辈说的上话。
才与营中将士一道儿玩儿了半日摔跤,他这才只着一身粗布中衣往营帐里走。
虽天气尤寒,他的额头却挂着汗珠子,整个人倒好似个虎虎生风且行走自如的暖炉,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也跟着炙热了几分。
待得终于回了营帐,他就着冷水拭了拭身上汗水,这才又换上一身干净些的细麻里衣。
然而,还不等他穿戴整齐,早有一个往日里与他交好的小将猛地闯了进来,“姜直!姜直!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姜直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转头望向那名小将。
“先会儿邓老将军和李将军争执起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李将军气怒交加,竟是要斩了邓老将军祭旗。他这会儿气怒攻心,且顾不上你,待得反应过来,怕是要拿人来捉你!”
姜直听得那小将所言,心中登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他原就在京中,虽对李氏的事儿不甚明了,却也有些耳闻。
二皇子犯下滔天大错,李氏又被拘禁着,听闻手脚俱断,怕是命不久矣。
天元帝也是担忧李延广听闻此事起了异心,这才遣邓宪和自己过来稳住局势。
但眼下,李延广怕是知晓了京中之事!
“邓老将军关在哪里”他揪了那小将,又细细打问。
可不过须臾之间,帐外便传来铿锵铁甲之声儿。
姜直面色大变。
“你都自身难保了,又哪里救得了邓老将军!”那小将面上已然带了万分忧惧,“快走!快走!若是你逃了,邓老将军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你留下,李将军必杀你们无疑!”
他一边说着,一边搡着姜直往营帐后的角帘走去,“我在东林边备了马,你且速速离开,万不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