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
万一……
万……
他连一个字都不敢想下去,每动一下念头,心就跟着抽疼一分。待得疼得委实忍受不了,他佝偻着身子一点点弯下腰去,手狠狠捂着胸口,嘴唇也跟着泛白,话中带着绝望和疯狂,“……她说,她不要我了……”
那种绝望近乎窒息,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可,崔时锦,只有一个……
侍墨简直吓坏了。他从未见过这般疯魔的二爷,仿佛陷入梦魇里再也走不出来,早已失了往日的克制隐忍,只余席卷而至的绝望。
眼见着齐墨璟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侍墨干脆一咬牙,直接一掌劈在了齐墨璟后颈处。
“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搭把手!”侍墨眼见着红绮贴着墙根儿路过,赶忙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哦、哦,”红绮小心翼翼得跑过来,帮忙扶着齐墨璟进了屋。
好不容易将二爷安顿好,侍墨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又对红绮叮嘱一番,这才满面焦急得去请大夫。
“郡主,郡主,”丫鬟秋月小心翼翼得瞧了一眼益昌郡主的眼色,指了指围墙一角,“那个小太监又来了。”
益昌郡主拢着袖中暖炉,眉目淡淡得往那望了眼。
眼见着益昌郡主望过来,挂在墙头的小卓子很是欢欣得挥了挥手。
益昌郡主只凉凉扫了一眼,便挪着步子离开。
小卓子是太子身边贴身太监张大元的干儿子,为人机灵,嘴又讨巧。昔日益昌与太子关系亲睦时,很是喜欢小卓子。
可自打太子春风得意、圈揽整座皇城时,不见他登门,这会儿落魄了,却遣个小太监频频造访,也不怕污了她的闺誉?
也是,太子向来凉薄自私,一个小小女儿家的闺誉,他又如何放在心上?!
益昌郡主只觉得曾经的自己傻的天真,她一边在花园里散步,一边问秋月,“夫君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郡主,自上月之后,尚未有回信。”小丫鬟知自家郡主心思,当下更小心翼翼了些。
“知道了。”益昌郡主懒懒得抚了抚指尖丹蔻,脸上带了些落寞,“春光向好,不与冬归。”
秋月不敢多言。
二月的风仍带着些寒凉,两人又盘桓半刻,益昌郡主觉得又乏了些,两人这才一道儿回了屋。
另一边,听闻小卓子说完白日里的事,萧策狠狠掼落桌面上的茶杯。
他现在犹如一个被困封在笼子里的野兽,整个人暴躁又易怒。
在地上又转圜几圈儿,他目光狠狠瞪向小卓子,“你确信,益昌瞧见你了?”
小卓子早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以头抵地,“是,郡主还往奴才这边瞧了瞧,又走开了。”
萧策听完小卓子的话,往后一跌,坐回身后交椅中。
“好,好,好,好得很呐~”良久,他轻笑出声儿,只喉间血腥气翻涌,唯有己知。